腰间的佩剑全部被拔出,寒光冷刃,根根直立,时刻防备着外面的人突然破门而入。
然而众人等候多时,却仍不见殿外有所动静。
甚至连盔甲与兵器交锋之时所发出的响动都跟着一齐消失了。
沈温玉此刻心情很是复杂,别人不明白,他却最是明白。
兽炉沉水烟,翠沼残花片。
这门里的是他,门外的也是他。
门里的他为一人而来,而门外的他,亦是为一人而来。
悲怆的声音透过殿门传入众人耳中,“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早知会是如今这般光景,还不如……”
未说完的话似是被揉碎在了殿外人哽咽的声音中,那一声声因被努力压抑而变得断断续续的哽咽也像巨石一般砸在人的心头。
于辞听着那道凄楚绝望的声音,迈出的脚仿佛压上了千斤顶,每一步都沉重的让人无以负担。
他伸手推开殿门。
映入眼帘的并非想象中的腥风血雨,满地狼藉。
反而格外的清净。
宫殿周围空旷而寂静,全然没有打斗的痕迹。
沈温玉一袭青衣,坐在殿前的石阶上,怀里搂着早已凉透的秋光霁。
他目光温和,动作轻柔,缓缓擦去怀中人脸上的血污。
“你看你,总说我随性而为,不注重仪态,而今总算换我念你一回。”
他擦完后,搂着秋光霁艰难起身,却尝试了数次都未能成功。
他突然笑了,本还在强忍着的泪水夺眶而出,划过眼角。
似自责,又似叹息道:“阿霁,你看我,怎么连你都带不走了呢。”
隐在一旁的成峰忍不住上前。
“沈公子,我来吧。”
沈温玉低下头看了半晌,一寸一寸地放开了手。
成峰小心地把秋光霁的尸体背在身上,二人正转身准备离去。
突然一支箭划破半空直击而来,目标对着的正是背着秋光霁的成峰。
沈温玉似有所觉,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冲了出去,死死挡在成峰背后。
成峰不能死,如果他死了,就没有人将他的阿霁带回家了……
与此同时成峰侧过头,在看到那只箭射中沈温玉时目眦欲裂,慌忙大喊道:“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