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俩人好一番鸡同鸭讲,撄宁有心反驳那句‘疼你’,又被后面的跑马赛扰乱了思绪。她木着一张脸收拾起床,要去林子里又不放心的熏满了蒟蒻草香,陈年的中药味满帐都是。中途宋谏之为了拿弓箭回营一趟,刚掀开帘子便皱起了眉,只差把‘不耐烦’三个字写在面上。他下巴一点,示意道:“回来再让本王闻到味道,你等着。”撄宁有些呆的看着他挽着弓的修长手指,又不由自主的低头看看自己的指头,怪不得这厮掐人掐的这般得心应手,一双手实在指骨笔直皮肉漂亮,可惜杀孽太多。她死皮赖脸的开口:“这也是为了王爷好,王爷今日不是要去行猎吗?”说完有些心虚的消了声。“这么说本王还得多谢你,就赏你今晚睡觉不必捆住手脚,如何?”宋谏之等到少女愣愣得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才恶劣的继续开口道:“睡在地上就很好。”撄宁木着脸不肯应声了,只要她装没听见,晚上就能不认账。-早膳是在贤王营帐里用的,撄宁喝了三碗莲子羹还不知足,想要喝十四两厢正僵持着,不远处传来纷杂的马蹄声。忽鲁努带着随从往此处来,马后拖着一只捆住四蹄的獐子,血迹蜿蜒蹭了一路。他骑在马上,笑着拱手行礼,扰乱了两人间僵住的氛围:“见过晋王妃,见过五公主。”“请军师安。”昭华公主有摸有样的回了礼。撄宁却还挂着副冷脸,,一半是吹风吹麻了,一半是实在不待见这个突厥军师。忽鲁努不露痕迹的打量过两人,笑道:“小臣方才看见只棕鹿在山坳处,先行追赶,不打扰二位了。”“本宫先预祝军师马到功成。”
昭华公主在大局面前还是很识大体的,撑得起□□公主威仪。可忽鲁努前脚刚走,她桀骜的目光就投向了撄宁,要是眼神能杀人,撄宁身上早就三刀六个洞了。“公主再看我,后面的人就追上来了。”她没忍住提醒了一句。自己骑的黑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撩着蹄子打圈,一看就是撂挑子不干了,不过撄宁也没打算争个一二,干脆回营地。昭华没说话,冷笑一声,忽得扬鞭抽了下身旁的马。黑马受了刺激,撩起蹄子疾奔起来,撄宁连缰绳都顾不住握了,俯身一把抱住黑马的长颈。一人一马没了路线,在林中四处狂奔,黑马跨过嶙峋的石丛时,猛地刹住了脚步。撄宁在马鞍上坐不稳,险些整个人甩出去,多亏手上抱得紧,被拖行了两步,黑马也消停了。撄宁腿肚子直打颤,软的跟面条似的,她勉强站直身子,鼓着腮帮子气势汹汹地训:“你跑这么快作甚!”昭华公主忒记仇了,撄宁还以为她那日出口恶气便算了,现在看来,约摸死在晋王剑下的男宠十分貌美,这才叫昭华公主念念不忘、耿耿于怀。想到貌美,撄宁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晋王那张俊美皮囊,黑眸沉沉下颌凌厉,跟活生生立在眼前一样,戏谑的勾起嘴角看她。撄宁忙不迭的摇摇头,把活阎王从脑子里甩出去。末了她拍拍衣裳下摆,四处环顾一圈,辨认回营的路:“罢了,回去的路也不用你了,咱俩一块走。”等着撄宁顺北山左峰绕了圈,看到山脚发黑的土色时,才松了口气。营帐扎在背阴处,她前两日就注意到了,背阴处土色潮湿发黑,沾人一鞋底,蹭都蹭不干净。她在营帐里踩下一串黑脚印,差点被宋谏之提溜着领子扔出去,好不可怜。等到她走回营地,少说花了两个时辰,肚皮已经饿到直打鼓。撄宁打算悄没声的回营帐,结果远远就看见御林军黑压压的站成了一堵墙,肃穆异常。她心下一沉,直觉这场面的不寻常,走近时林珲上前行了个礼,接过她手中的缰绳没说话。撄宁站在人后,丛人群缝隙中瞧见中心一席掀开的白布,掩住平躺之人的下半身。至于上半身,胸膛处两支箭直挺挺的扎着,青色圆领短袍上晕染开大片血迹。这具尸体,是忽鲁努。撄宁下意识抬头寻找宋谏之的身影,目光直直落入一双墨玉色的眼眸中。少年眉尾微微一挑,目光中夹杂着嘲讽和不明显的笑意,像是被她这幅狼狈的模样逗笑了,唇角微勾。美人一笑,着实晃眼,撄宁呆愣愣的看着他。人群中传来崇德帝严肃的诘问。“人证物证皆在,晋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十五“此事并非儿臣所为。”宋谏之收回视线,冷冷的盯着摆在人群中央的尸首。不待其他人说话,突厥王子叱利一个箭步上前,呵斥验尸的人:≈ot;你把忽鲁努的遇害情状,再说一遍。≈ot;“是,是,”那人是从随行侍从堆里拉来的,祖上做的仵作行当,他子承父业,在大理寺当仵作,眼下人吓得簌簌发抖,‘噗通’一声伏倒在地。老实交代道:“回皇上,突厥军师看似死于胸前箭伤,但胸前两支箭并未伤其脾肺,仍有转圜空间。致命伤在后脑,是被人从前方拽住头发,砸到山石上,头颅重创而亡。”那突厥军师后脑磕进半个拳头大的窟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