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屿泽刚想去倒水,突然发现桌上空空如也。
就连他放在桌上的栗子酥也没了。
那两婆子真是胆大包天!
裴氏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昭儿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想喝口水都难!
至于裴氏去了哪儿,怕是只有她母亲才知道了!
洛屿泽只好将药罐放下,起身将昭儿抱回床上。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他下意识地闪到门后,借着月光,一抹倾颜入他黑眸。
洛雁?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女人却先他一步,直接将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平日里的娇软不在,只剩冷漠,“你过来干什么?”
洛屿泽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黑眸漆黑无垠,“洛雁,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
洛雁眼中闪过一丝疾光,“奴婢是昭儿亲姐,为何不能过来?”
“昭儿的亲姐已经死了。”
洛屿泽看她没有放下匕首的意思,冷冷一笑,“是被你亲手杀死的。”
洛雁攥紧匕首的柄,略带自嘲地轻笑一声,“多谢爷提醒。”
在这世界上,她只有两个亲人。
一个是被困在庄上的母亲,一个便是在这斗兽笼里挣扎的亲弟。
见洛雁那双赤红的眸,洛屿泽突然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匕首强行夺过。
昭儿是她的亲人,他不是。
她的生命中除了昭儿,旁人都是萍水相逢的过客,不足挂齿。
洛屿泽扭头看了眼床上的小人,冷冷丢下一句话,“昭儿要喝水,去打水。”
既然她愿意为昭儿奉献一切,这伺候人的活就让她做个够。
洛雁闻声,浑身的骨髓透凉,“是。”
洛雁打了水回来,从橱柜里翻出一个破旧的小碗,洗干净,盛了小半碗过来。
洛屿泽默契地将昭儿扶起来,先是给他灌了点水,又让洛雁把药端过来。
待洛雁确定此药确实是退烧所用,方才抬起眸,“爷,之前是你在照顾昭儿?”
洛屿泽把仅有的一台油灯点亮,放在床头。
他那张忽明忽暗的侧脸上显出一抹讥讽,声音像是淬了毒,“昭儿是我亲弟弟,我为何照顾不得?”
他学她的话噎她,一时间竟让洛雁哑口无言。
见她沉默,洛屿泽再次嗤笑出声,“洛雁,你平日那么多的算计,可曾想到过,昭儿会无缘无故地生病?”
他的话就像一道闪电,直击洛雁内心。
她攥紧衣角,顿时明白洛屿泽话里的意思。
她自知能力有限,如今想要让昭儿平安地活下去,只能借助于他。
洛雁挺直腰杆,直挺挺地跪了下来,“求爷护着昭儿。”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爷想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见她摆出一副慷慨赴义的表情,洛屿泽不由得压下唇角,“陈茶虽然酸苦了些,但要是炒碎做成茶点,颇有一番滋味,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