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看她穿得单薄,又亲手解开自己的衣袍,起身披在她肩上,嘴里小声嗔怪道:“妹妹真是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好不容易才养回来些,要是再着了风寒受了罪,我可就要心疼了。”
沈思琼这话听得她心尖发毛。
明显就是拿她做戏,偏她还不得不应,“主母关心奴婢,奴婢怎敢让主母焦心,刚一听说主母找奴婢,奴婢立马就动身了,竟忘了披个袍子。”
她绝口不提外面冷的她舌尖打颤这回事,反倒演出了归心似箭的感觉,也侧面衬托出沈思琼厚待妾室的贤良。
胡夫人果真冲沈思琼笑了笑,“看来还是沈妹妹调教得好,这妾室对您百依百顺,当真羡煞旁人。”
沈思琼颇为受用,一时竟口无遮拦,“哪有胡姐姐好福气,有一堆姐妹陪着解闷,不像我家这个,前些时日染了风寒,几乎出不了门呢。”
胡夫人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
家里小妾多也算是福气?
沈思琼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咱们当主母的,宽待下面人是一回事,但这立规矩又是一回事。胡姐姐别看我同洛氏关系好,洛氏要真做错了事,我也照罚不误呢!”
胡夫人神色渐渐缓和,“妹妹这句话说得没错,咱们当主母的,不就是要震住下面的人吗?不过我这确实遇到一麻烦,想要请妹妹帮我一把。”
沈思琼原以为胡夫人只是普通的串门,完全没料到她有求与她这茬,一时之间,她也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笑道:“胡姐姐不妨先说一说?就怕妹妹也有心无力。”
胡夫人轻轻将手搭在额上,略有愁思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些后宅阴私之事,上不得台面。刚妹妹也说了,我家后院的娇花多,不免有些花的周围生了杂草,实在难除。所以我想着,从妹妹这里借一把锋利的镰刀好好除一除,待用完,自会把这镰刀完好的送回来。”
沈思琼愣了一下,合着这是来上门要人的?
拿谁比镰刀?
“妹妹手段了得,想必最清楚妹妹这些手段的,当属洛娘子了。”
胡夫人并不喜欢拐弯抹角。
沈思琼刚悟过来,霎时脸色一阴,“胡姐姐,并非是妹妹不愿帮你这个忙,而是家中镰刀前些时日因为除了太多草,变得钝了,还没找人磨一磨呢,只怕您要走,也利索不起来。”
洛雁只能沉默。
两位主母舌战,她但凡开一句口,偏袒其中一人的意见,都会得罪另一人。
再说她的去留也并非她自己能决定,只要胡夫人说动沈思琼松口,她也是非走不可的。
沈思琼一向广结善缘,就算不与人过于亲近,也不想落得一个小气的名声。
毕竟人求上了门,她也不好拒绝得太直接,便试着偷梁换柱,“胡姐姐,我从宅子里带出来的丫头也很伶俐,不妨让她跟胡姐姐回去两天,说不定效果更好呢。”
沈思琼瞟了一眼素喜,内心有些发虚。
先不说素喜能不能办好这门差事,单说胡夫人那里,也是有所芥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