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断刚毅,甚至“心狠手辣”。政敌如云,女人不狠地位不稳。纵然是对待皇帝儿子,她也不曾放松过。关键时刻,甚至敢于关他在黑屋子里。她为何会这样?真是为了权利??如果只为了权利,又何必在她巅峰时刻,将一切拱手给他,鞠躬尽瘁?有些爱,你必定得事后才能明白。曾有过的暗暗地的愤恨,对抗,此时忽然烟消云散,只剩下爱是她给予自己的爱。是她给自己铺好的路,是她比任何母亲都高瞻远瞩。因为她,他一辈子立于不败之地。比起无限度的溺爱孩子,让孩子变成寄生虫,失去了谋生独立的能力严厉,难道不算是更深刻更浓烈的宠爱?他自言自语:“母后,你说我该怎么办?”她依旧在画像上静静地看着他。还有另一幅画像,是她年轻时的自画像,眼睛那么大,那么明亮,盯着看久了,让人怦然心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给他出主意。就算他饱读诗书,通晓史记汉书,无数前人的智慧可以教会我们如何齐家治国平天下,可是,再大的圣贤,再大的才子,纵然是如来佛祖也没有办法告诉我们:怎样才能让你爱的人也同样爱你!怎样才能???黄昏显得很黯淡,一天的夕阳已经下去了,春天了,夏天了,周围芳草萋萋,花木茂盛,洛阳牡丹甲天下盛世嫡妃。到处都是盛开的牡丹花。有些玩开的品种在夏日里顽固地绽放着大朵大朵的鲜花。拓跋宏走出去,一株高大的牡丹树下站着一个人。花树茂盛,花朵盛开,硕大无比,清香四溢,冠居群芳。而站在花树下面的人,灰色袍子,无风自动,凛然有一股子卓然不群的气质。纵然拓跋宏阅人无数,也不得不暗叹一声,叶伽此等人物,风采和气度,真是生平所见番外:皇后轮流做2“太后祭祀大典已过,我也该告退了,愿陛下多多保重。t【】”他说罢,转身就走。“叶伽!”他回过头来。拓跋宏却什么都没说,语气也很平淡,就像他这个人和冯妙莲之间从未有过任何的芥蒂。可是,这神气并未坚持太久,他终于还是崩溃了,声音低沉得可怕。“叶伽,我也不知道我和妙莲之间到底怎么了……”叶伽转过身,迟疑着。“叶伽,这皇宫里,我也没什么倾诉之人。事到如今,我也不必隐瞒你了,我和妙莲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她回宫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无论怎样我都看不透她的内心……叶伽,你是最了解她的,你说她到底是怎么了?”叶伽没法回避他的眼神,也没法给予他答案。妙莲怎么了?他怎么知道?也许是知道的,但那种感觉很模糊,他没法表达。“叶伽,我也做出过很多努力想改善我和妙莲的关系,但是,有时候我觉得她很陌生,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妙莲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能让她满意……”他是皇帝,生平从未如此讨好一个女人。当然,大多时候,她也讨好他但那真是太好!此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叶伽慢慢地:“冯昭仪……那天我叫她冯昭仪,她就生气了……”拓跋宏怔了一下。“她不喜欢这个名号?”“也许吧,她说我在讽刺她重生之爷太重口了。”拓跋宏自嘲一笑:“其实,我何尝不知道?我知道!!!她要做皇后。她一直要做皇后。只是,妙芝是她的妹妹,而且妙芝也不曾犯下什么过错……我以为,别的女人做了皇后他会不满,但是妙芝是她的亲妹妹,也是她们冯家之人……”男人,又怎么会明白女人的心思?纵然是亲姐妹,妻妾之间又如何自处?他自言自语:“难道仅仅是为了皇后之位?”不然还有什么呢?叶伽默然无语。“叶伽,多谢你辛辛苦苦替妙莲找来的灵药,我一定会督促她服用的。不过她现在身子已经无碍,你大可放心。”“好吧。”“叶伽,你要不要去跟她告别?也许,她会乐于见到你。”叶伽摇摇头。再见!再见又能如何?“陛下。你们多保重。”“保重。”叶伽告辞。夕阳洒满了皇宫里的林路,一地落花,粉红的花瓣漫天地飘来荡去。他想,自己终究未能再见她一面本来以为祭祀大典上还能再见一面。但是,没有!直到他离去也没有。祭祀当日起,拓跋宏再也不曾回立正殿。后宫上下,风言风语。一朝得势,鸡犬升天;一朝下沉,顿失滔滔庶女慧娘nad;“生病”的冯昭仪,反而不药而愈了。再笨的人也知道她没病装病呢。不被允许出席太后祭祀盛典,不装病怎么成?识趣的妃嫔们争着抢着和冯昭仪划清界限尽力不往她靠近了,就算游园的时候也无人跟她搭讪了。就连冯昭仪的宫女也低人一等。宝珠等人嘴角的伤痕逐渐消失了,但挨打的阴影留下了,每每见到冯皇后都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只冯妙莲一直在等。等着叶伽的消息。也许,祭祀之后,他会来辞别?但是,等了很久也没有音讯。叶伽已经离去了因为他没法来辞别是的,如果不得立正殿的召唤,他一个国师,不许到立正殿。直到过了好久,冯妙莲才知道他祭祀的当天晚上就离去了。来去匆匆,形如一梦,没有给她任何幻想的空间。一别经年,再见无期。仿佛她活着,那已经是唯一一点念想了。如今,这点念想也没了。心如死灰。门前冷落车马稀。冯妙莲再一次准备搬去昭阳殿。这一次,她并非是赌气擅自离去,反而是等了拓跋宏回来,认真地知会了他。那天晚上,拓跋宏在立正殿的暖厅里停留了一会儿。这里冬暖夏凉,是他平素最喜欢读书的地方大婚晚辰。冯妙莲主动找到了他。二人相对,表情都非常平静。“陛下,我想我不适宜继续留在立正殿了。”“哦?”“我还是搬去昭阳殿吧。”“随你自己决定。”对答都很平淡。来来去去都很自由。那让冯妙莲滋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一切可以做主似的。可以离开立正殿,再去昭阳殿那么可不可以离开昭阳殿再去到比如说家庙?或者外面的世界?那一刻,她心底竟然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