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说道:“老奴确实未看到,当时凤小姐在旁边缩成一团,俨然一副被吓坏的模样,并未亲眼看见是凤小姐下的毒。”刘嬷嬷如实回答道。可越贵妃却不这样认为,她在旁边早已按捺不住她的怒气,一改往日温婉可人的模样,斥声道:“就算无人亲眼看见,但发现烨儿中毒之时,只有你一人在旁,不是你又是谁?”言语之间,处处透露着对凤倾微的恨意。她才不管凤倾微是什么功臣之后,如今烨儿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想到这,便忧心不已,于是她手指着凤倾微,再次质问道:“说,你为何要加害烨儿?”显然,越贵妃并不相信凤倾微是无辜的。见越贵妃如此激动不已,庆帝转头安慰道:“爱妃,朕知道你忧心烨儿,但你先冷静下来,朕自会查明真相,找出真凶,你莫要气坏了身子。”这时越贵妃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了缓神色,侧首朝庆帝道:“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也是担心烨儿,难免言语过于激动,还望陛下莫要怪罪。”话落,一下子又回到之前那般娇弱的模样。庆帝并未言语,而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作安慰。众人看着这一幕,不禁唏嘘。换作旁人在殿前如此这般失态,早已被问罪。这越贵妃不愧是当今宠妃!“凤倾微,方才越贵妃所说,却也不无道理,当时偏殿的确只有你一人,这又作何解释?况且,单凭你一面之词,依然无法证明你与此事无关。”“倘若是有人故意要陷害臣女呢?”面对庆帝的质疑,她不答反问。思索片刻,凤倾微肃穆道:“陛下,这是臣女首次进宫,对宫中不甚熟悉,之前也从未见过五殿下,臣女又怎会知道五殿下在哪儿?还要躲开众人耳目,将他带至偏殿,实属不易。陛下,能做到如此,想必也是对宫中极为熟悉之人才能做到。再者,若真是臣女下的毒,为何在下毒之后不及时离开,还发出尖叫声让自己暴露,这明显矛盾,臣女也没有毒害五殿下的理由。臣女以上所述,绝无半点虚言,还望陛下和娘娘明察,切莫放过真正的凶手。”若不是她身受重伤,这具身体又太弱,早在刑部大牢就已经杀出去了,何必在此枉费唇舌。区区一个牢房,如何能困得住她?面对凤倾微提出的这几个问题,众人都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一个护国将军府的嫡女,与五皇子有何恩怨,为何要谋害他,何况五皇子还是个小孩。思虑良久,都觉得这件事确实疑点重重……“可若是你受人指使,与宫内的人里应外合……也不是不无可能。”“爱妃。”庆帝突然喝声打断,“慎言。”庆帝冷冷地睨了一眼越贵妃,神色极其复杂,与方才那般温柔模样,截然相反。不得不说,伴君如伴虎。面对庆帝这一喝声,永宁也是微微一愣,抬眸看向越贵妃,见她默然而坐,面色并无不妥,才暗自舒了口气。往日里庆帝对越贵妃宠爱有加,关怀备至,她不明白为何庆帝会忽然这般疾言厉色?萧承渊依旧是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而此时庆帝一只手搭在长案上,低着头,面颊有些阴沉,旁人无法看见他的表情。当初他给越贵妃协理六宫之权,无非是想平衡后宫势力。只因越贵妃心思单纯,背后的娘家也没什么势力,不会与朝堂的官员相互勾结。若真如越贵妃所说,是凤倾微与宫内的人里应外合,那二人谋划时,无论是书信往来,还是差人传话,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能做成此事者,还不被人察觉,只怕背后之人位高权重,那就不单单是要下毒谋害皇子这么简单了。很有可能就是争储。若真是如此,必定会牵扯出更多的人。虽然这也只是猜测而已。既是猜测,又事关重大,怎可当着众人的面随意脱口而出。只是,能身居高位者,还能在这后宫之中平安诞下一双儿女,并荣宠不衰,当真会是心思单纯之人吗?只怕越贵妃这番言语,是有意还是无心,只有她自己知道。殿内一时之间,静寂无声。半晌过后,庆帝微微抬眸,神色缓了缓,似乎已有了打算,沉声道:“凤倾微,当时情况究竟如何?你如实说来,若你当真与此事无关,朕定会还你一个公道。”说话间,庆帝眸色中划过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精明之色。而极其敏锐的凤倾微,恰好看得真真切切,她低垂着头,心中冷笑。旁人猜不透,她如何不知帝王之心?一旦谋害皇子的罪名坐实,她便难逃一死,经过方才的一番询问,想必众人也已发现此事颇为蹊跷。加之适才大殿之上,自己公然地提起了凤伯远,为避免落人话柄,两相权衡之下,庆帝自然是要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真是老谋深算。尽管心中极为不屑,凤倾微却还是应声道:“是,陛下。”话落,凤倾微在脑海中搜索着这段记忆,并且回忆起来……回顾晚宴之上,悬灯百盏,夜色阑珊,整个园子亮如白昼,贵人们都衣着华丽,交谈甚欢。而凤倾微的座位,被安排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在宴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一名小太监鬼鬼祟祟走到她身旁。那太监先是行了个礼,而后低声道:“凤小姐,我家主子有请。”凤倾微从未见过此人,只见这人体形娇小,模样清秀,一身太监服瞧着有些宽大,似乎不大合身,疑惑片刻,便起身跟着去了。在她离开宴席时,并未有人注意到,只是人群中有一道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晚风瑟瑟,夜凉如水。凤倾微跟着小太监轻快的脚步,穿过那狭长的走廊,时而微风徐徐,树影婆娑。她内心有些忐忑,不由得害怕起来。:()魂穿之杀手王妃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