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话剧出来,冕良又和慈恩找个地方把肚子填倒十成饱再安步当车的散散步,送慈恩回家。
慈恩故意撒娇拉着冕良的胳膊,嗲嗲抱怨,“真讨厌,良哥干嘛不做我男朋友?”
冕良慢悠悠说,“我做你哥不好吗?我觉得拿你当妹妹很幸福啊,所以,就很想这样和你相处。”
慈恩撒娇,“良哥,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的,你还是向我妥协吧。”
“我和你的不是友谊,那是亲情。“冕良宠溺的揉揉慈恩的长发,“我们认识快十年了吧,要是会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
慈恩气馁,半真半假装哭,“啊啊啊啊,良哥你很讨厌呢。”
冕良只是笑,配合慈恩的脚步,沿长街缓步慢行。前面街灯下停着辆铁灰色吉普,很象是远钧的那辆。这时候慈恩也喊起来,“咦,那不是徐医生和我们老板吗?喂,徐建设~~”
原来是车子出了问题停在路边。冕良见徐建设开了车盖在那里看,心里发笑,这哥们看得懂吗?骆老板一向雷厉风行,从车里找出块塑料布,户外野餐用的那种,跟徐建设说,“每次车子抛锚,男人都会打开车盖看看,其实看又看不懂。好啦,让开。”说着话,弯腰将塑料布铺在车子底下。
徐建设奇怪,“喂,你干嘛?”
远钧拿出工具箱,“修车啊。”
“啊?“徐建设满面惊愕,“不要吧,我们可以叫拖车。”
冕良倒不惊讶远钧会修车,她说过她离家出走那年曾经在车队打过工,冕良惊讶的是她怎么能穿着那条贝壳粉的雪纺洋装去修车?那裙子又短又低胸,往车底下钻的时候不会走光吗?真是~~拦住远钧,“我来吧,我可是有多年修车经验的资深人士呢。”
远钧根本不理解冕良用心良苦,“切,我可是天下第一的骆远均诶,在美国我自己的车可都是自己搞定的,程度会比你差?我自己来。”
“还是我来吧。”冕良气往上冲,怎么这么笨呢?直接去拎远钧手里的工具箱。
远钧不给工具箱,“才不要,这车是我老婆诶,当然我自己修放心点。”
冕良背对徐建设,放在工具箱手柄上的力道加上几成,眼里已是渐露凶光,语气尽量保持温柔,“可是你穿这么漂亮,钻到车底下不是把衣服弄脏了吗?”
远钧的目光迎着冕良的,一派无辜清正,似再奇怪冕良是抽了哪儿阵风?
徐建设此时出面,“是啊,远钧,让冕良修吧,他修过我爸的车,是真的水准之上的技术哦。”
“那好吧~~”远钧松手,冕良成功夺过那只工具箱,还不动声色地狠狠挖了远钧一眼。
本以为钻到车底下就能保障邻家女孩儿身上的无限春光,谁知她如此不知好歹,竟不顾水泥地粗糙燥热,跪在车边趴在地上,卯足了劲儿问冕良,“喂,什么情况,看到是哪里有问题了没有?我跟你说&8226;&8226;&8226;&8226;”
骆远钧因俯身太低的关系,衣领下垂,上半身软凸而轻荡,露出一弯白嫩柔和的曲线,旖旎风光,尽在冕良眼前。想是远钧平素惯穿很安全的衬衫长裤,所以她本人毫无所觉,只管在那里唧唧歪歪。冕良却是吓得目不斜视,罔顾春光,也只得卯足了劲儿修车。心里少不得憋闷窝火,寻思徐建设这小子这会儿是在干嘛?为啥不把他女朋友给拉走呢?哪儿有让女朋友这么跪在地上发疯的?影影绰绰听到慈恩和徐医生的笑声,不知道是在聊什么,靠在电线杆边上谈笑甚欢。冕良用力拧下一个螺帽,狠狠感叹,这个世界啊,不可理喻到极点。
隔日,中饭时间,还是慈恩与冕良共用。慈恩八卦,“良哥,昨天晚上你修车的时候,我不是和徐医生聊天吗?你猜徐医生说什么?”
冕良昨天睡太晚,这会儿正头痛,对八卦实在提不起兴趣,木着张脸往嘴里扒饭,略略摇头,无视师妹的问题。
可慈恩很执拗地硬要说给冕良听,还用那种象是找到一张藏宝图样的神秘口气,“徐建设说,他觉得我们老板有意思哦,因为很象安琪。”
冕良到抽口凉气,“哪里象?”一口气抽太快,几乎被饭粒呛死,上气不接下气咳半天才将整句话讲完,“放屁。”
“徐医生说是坏脾气象。”慈恩没在乎师兄爆粗口,给冕良打开一瓶水,试探着问,“良哥,你觉得不像对不对?”
冕良懊恼,“当然不像。”
慈恩窃笑,“那就好,我真担心你也觉得我们老板象安琪,移情作用,也象徐医生那样喜欢她呢。”
“鬼扯!”冕良想心平气和地反对慈恩,却不知怎地偏偏嘴软,有点虚张声势,“鬼扯~少鬼扯!”
慈恩此刻心满意足,“良哥,我就知道,还是我们最配。快吃吧。”
冕良胡乱塞几口饭,遂丢下饭盒,他已经没胃口了。难道真的会是骆远均被徐建设吃干抹净?还是当替代品被吃掉?想到决定好好和徐医生相处的骆老板,冕良突然觉得十分之于心不忍,真可怜,她虽任性顽固偏执,但总不算无可取之处。
所以,现在,她的存在让他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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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软凸而轻荡”这个性感的形容来自李碧华
另备:关于远钧母亲那段经历不符合当年国情,各位姑且看过,不必细究,在下查过资料后会改过的。十分抱歉。
似乎一夜之间,夏天就来了。早晨明艳的阳光下,冕良在房檐下的水池边洗漱时,发现茑萝长势喜人,水管上滕蔓蜿蜒,绿茸茸一片生机勃勃,也不顾嘴边的牙膏沫子都没冲干净,扬着喉咙对着墙那边吼,“喂,骆远均,水管上长叶子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