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都过去了。”白墨槿点了点头。似乎经过了大段的叙述,她心中竟然渐渐释然。沧海桑田,世事变迁,献元帝在献元九年时在人民的唾骂下死去。四皇子登基,沈太后沈凤曦垂帘听政。献元帝驾崩的那一日,帝都曾有一次大清剿。嫔妃、皇子、大臣……只要与前朝扯上一点关系的人,都被清剿至尽。那一日,帝都的水渠甚至变成了猩红色。沈凤曦这次暴风骤雨般凌厉的行动,史称“血洗帝都日”。但是,被杀死的人中,不包括慕云寒和云萝太嫔。沈太后沈凤曦的政治才能是毋庸置疑的,她内政修明,励精图治。辅佐凌云帝慕云檀三年,立新法,减赋税,赦天下,汶桑帝国百废俱兴。经历了战乱的百姓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平安。作者有话要说:黑暗的政治已经远去,光明已经到来……收藏评论谢谢啦☆、霁月之行“到底是北方,竹叶青都烈了些。”白墨槿抿了一口酒,舌尖传来甘洌的辣意。“还有这菜,比汶桑咸了不少。”碧筠却笑道:“我倒觉得比南疆还要淡。”周翼诚和慕云寒思考案情的时候,两个女人却在谈论着酒馆里的菜色,讨论得不亦乐乎。但是,这种愉快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很久。“不知姑娘是哪里人,在下能否请姑娘喝上两杯?”正当白墨槿与碧筠聊的高兴时,旁边一桌两个男子向他们走来,说话的男子手里抱着一坛酒。白墨槿嗅了嗅那酒的味道,那酒的确馥郁芬芳,赞道:“八十年的花雕?那可真是好酒!”“原来姑娘还是行家。我本以为,不用那花雕瓶儿,便没人认得出花雕酒来。”那男子说着就要开封,酒香飘满了整个酒楼。周翼诚的目光却落在另一名男子身上,很快认出:“阁下可是骠骑将军许远明?”“哎呀,原来是南盟周少侠,失敬失敬了。”那男子笑嘻嘻地拱了拱手。“也不知那对苦命鸳鸯成了没有?”周翼诚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周靖雪和许远风,本来想反驳回去,却想到此行的目的,只能保持着沉默,脸色色又冷了些。许远明见此情状,只得唏嘘一番。这许远明便是北盟盟主之子,如今霁月在朝为官的,许远风是他的远方堂弟。“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颜沧。周兄弟这次来到霁月,是有什么事情?”许远明也了解周翼诚的直脾气,这次他竟然没发作,那定是有什么事情了。花雕酒开了封,甘美香醇的味道便溢了出来,八十年的花雕确实是醇厚柔和,慕云寒却觉得没有那日的竹叶青醉人。周翼诚咬了咬牙,思虑再三才开口道:“不瞒许兄,我这次来,是想要拜访一下令尊,请教些问题。”碧筠忽然反应过来许远明是碧清的儿子,算起来也是她的表兄,所以补充道:“我顺路来看望一下我的姨母。”“筠表妹?母亲常和我提起你。”许远明点了点头,他早就知道这南疆百蛊盟的右使大人是自己的表妹,只是霁月和南疆相隔甚远,从来不曾见过罢了。“我与颜兄本也是外出游历,今日刚巧便要启程归家了。更巧的是遇上了你们,那不如顺路一起回去?”碧筠和周翼诚点头应了,白墨槿与颜沧边喝酒边聊着天。慕云寒看得出来,那颜沧眉眼带笑,看着白墨槿的目光柔和,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他心里竟然没由来地有点不悦。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呢?他又不是她的谁。他心里暗暗自嘲,却抑制不住这样的感情。“怎么?不高兴?”白墨槿心里大概猜到原因,却不想点破。“没有,没什么。”慕云寒下意识地别过头去,否认。白墨槿一双媚眼如丝,潋滟地望着他,似乎要看透他心中所想。她咬了咬嘴唇,故意逗他:“你平常确实是冰块脸,但是和现在却有不同,难道……你想你长孙师妹,相思成疾了么?”“我早就说过我跟她只是单纯的师兄妹。”一提到长孙瑶,慕云寒立即恢复了冷淡的表情。他却在心中舒了一口气,心想道还好没被看出来。白墨槿笑得暧昧,显得他这话有些欲盖弥彰。慕云寒受不住白墨槿的目光,终于说了一半真话:“别人给你酒,你就喝?许远明说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那颜沧肯定不是他的真名,万一那酒里……”他忽然说不下去了。其实万一酒里真的有毒,对于一个医神弟子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白墨槿心中微甜,口中却仍说:“就是因为那次你拒绝了你的长孙师妹,我没有拒绝颜沧?”这话说的没有半分逻辑,即使是沉稳如慕云寒,在此时也恨不得远离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你饶了我吧!”与此同时,许远明对颜沧道:“没想到你这酒鬼也会碰到知己!”“她很有意思。”颜沧淡淡地笑着,似与平时毫无二致。但是许远明作为他的多年知交,却看出了端倪许,调笑道:“是你对人家有意思吧?”颜沧没有否认,嘴角的笑意却渐渐加深。脑海中,尽是那抹清灵的白衣身影。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昨天忘更了~收藏,评论,谢谢~☆、凶手之猜许府并不太远,用不着快马加鞭。许远明和颜沧本就坐了一辆大马车,现在容纳六人都绰绰有余。那马车由上好的楠木制成,里面还铺着冰蚕丝软垫,前面四匹拉车之马体态匀称,步履稳健,一看便知是日行千里的好马。虽然说马车内部没有什么装饰,但是价格已不下千金。周翼诚心中疑惑:许家什么时候这么财大气粗了?若说一辆马车是买得起的,周家有一辆也不足为奇。但是奇怪的地方在于,这么大一辆马车,只用它供两个人外出游玩。路上,颜沧一直对白墨槿很殷勤,碧筠都看出来了,私下里时常拿这事玩笑。白墨槿与他刻意保持了点距离,礼貌却带着疏离,行为举止都没有丝毫逾越。慕云寒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不再那样面如寒霜。许远明建议道:“你们先在客栈中休息一晚,我去与我父母说明了情况,不然也太贸然了些。”南盟与北盟毕竟属于不同国家,即使表面上称兄道弟,到底中间有着一层无法消除的隔阂,还没有亲近到可以随意拜访的程度。“除了许家,两条线索便没有其他重复的地方?”白墨槿手中拿着玄铁门的名单,她面前是一盏烛灯,将那一长串的名字照得清晰明亮。名单上的名字与碧筠说的“四个半”宗族有没有其他?“没有了。”慕云寒摇了摇头。玄铁门名单上,连一个以“南疆”二字打头的都没有一个。“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暗器可以送人,蛊也可以送人。”碧筠语气有些抱怨:“那岂不是没完没了了?只是,那前尘魇实在珍贵,倒不一定有人能舍得。”“我倒觉得不一定是许家。这么些年了,自从皇帝登基,沈太后执政以来,霁月和汶桑两国一直维护着面子上的和平,南北两盟同样风平浪静。而最近周家也没做什么妨碍许家的事情。”周翼诚作为下任盟主,对于南北两盟的关系再清楚不过。四人在客栈中小声地交流着,忽然有敲门声传来。天已经晚了,什么人会在此时找他们?难道是许家那边有什么事情?四人交换一下眼神,刚准备起身开门,门外便传来颜沧的声音。“白姑娘,在下得了一瓶西域的葡萄酒,请姑娘赏光,同来品鉴。”白墨槿先是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细细观察着慕云寒。慕云寒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是周身却散发着寒冰一般的冷意,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