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外走,老太太追上来,“小祁不进来坐会儿?吃了饭再走啊。”老太太左耳不好,薄衿初摇下车窗喊:“我今天同学聚会,不在家里吃,等会儿回来吃粽子。”老太太一听连说好,“那等会儿带小祁一起回来吃啊!”“知道了。”-“同学会你要去?”“不去。”薄衿初没想到这么赶巧,她回来的这几天正好撞上同学会,赖白峰给她发了好多信息,她就回了两个字,没空。祁封他爸去年在南城开了一家五星级饭店。“去我家那儿吃?”祁封问。“随便,我都可以。”祁封很少回来,服务员不认识他也正常。他照常开了个包间,点了一桌子菜。等菜的间隙,祁封问她:“你今年还能结上婚吗?”“废话。”薄衿初夺过他手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嗓,那个自称男朋友的狗男人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跟她联系了。想起他跟老太太的对话,她不禁好奇,“你今年要把舒糖糖带回来过年?”祁封坦言道:“还没决定,她挺想来我家过年的。”“你不想?”祁封一脸凝重,“其实我想分手了。”“你是个渣男,鉴定完毕。”他唉声叹气,“我就是觉得既然要带回家过年,那肯定得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吧。可是她才21岁,还在念大三,说真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普遍还没收心,你觉得她会跟我结婚吗?过完年我就三十了,我也想结婚生小孩啊。”二十几岁的时候发了疯的想搞事业,任谁劝都不找对象。结果三十这道坎一来开始着急了,祁封有着最普通年轻人的烦恼。薄衿初忽然把手机凑到他嘴边。祁封困惑不已,“干嘛?”“再说一遍,我录下来发给梁远朝。”祁封拒绝,有意识的重说一遍这多尴尬。薄衿初铁了心要他录,“第一句话不用说,就说后面两句。”拒绝无效,祁封最后被薄衿初摁头录完两句话,试了十几遍才还原第一次的语气。祁封付钱的时候,薄衿初去上洗手间。路过大包厢区,666那间吵得不行,好像在划拳。对面包厢找666的服务员投诉,服务员无可奈何,表示提醒了n遍还是没用,那群人压根不听。薄衿初从厕所出来再次路过666,迎面撞上推门而出的人。“你迟到了啊,薄小姐。”男人身后的门合上,里面的人没看见她。吴生?从前那个嚣张跋扈的男生收敛了很多,不过还是透着一股痞气。包厢里面开空调,他喝了点酒,热的把外套脱了只剩一件短袖。“我对同学会没兴趣,只是刚好跟朋友来这里吃饭而已,”薄衿初凭着记忆扫了眼,“纹身洗掉了?”他靠在墙上,摸出一根烟,“早洗了,有火机吗?”薄衿初找服务员要了一个扔给他,“什么时候纹的?”男人抬眼看见对面墙上禁止吸烟的标志,又把烟夹在了耳朵上,“忍到毕业都没问,我还以为你不好奇呢?”高中的时候,薄衿初注意过吴生,看似目空一切,实际上什么都记在心里,周围的一举一动尽在他掌控之中。“当初问了会被你抡起来打吧?”“嗯,的确有可能。”吴生瞄一眼手臂,回答她刚才的问题,“那纹身是高一纹的。”走廊的中央空调呜呜响,薄衿初袒露:“我以前还在想你为什么要帮我,还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有一瞬间怀疑过你们的关系,不过这种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打死了,总觉得顾绵这么乖的人不可能会和你有交集。”薄衿初说对了。吴生是仙女班长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也是最暴戾的一个。高一有段时间每天在路口堵顾绵,抢她的书包,说要帮她写作业。吴生回忆起那段日子,自觉好笑。他见到顾绵的第一眼,就认定了要她做老婆。幸好她乖,他才能把人骗到手。吴生是悬崖边的劲草,王仁成死的时候他在旁边摇曳欢呼,顾绵想不开的时候他用干瘪的自己给她铺一地的希望。吴生说:“一眨眼我和她结婚已经六年了,我那四岁的儿子看见你都会叫阿姨了,有空过来玩,她应该挺想你的。”他们仨同岁,吴生一到法定婚龄就向顾绵求婚了。-祁封半天没见着人打电话来催了。回家后薄衿初把祁封的录音发给梁远朝,一直等到十二点,他才回信息。“睡了吗?”“没。”对面直接打了视频过来,男朋友刚洗完澡,光着上半身躺在床上,他头发长了很多。薄衿初对着美男出浴图垂涎欲滴,视频里的人还在敲键盘,“还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