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在家,听见薄矜初的声音赶紧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小初来啦?快来快来,王姨给你尝个好东西!”王姨献宝似的掀开锅盖,是松黄的南瓜饼。“快快快,尝一个!”王姨给她夹了一个,薄矜初直接用手接过。她还担心自家院里的顾绵,心不在焉的咬了一口,笑道:“好吃。”“王姨,我还能拿一个吗?”“拿吧拿吧,我这还没做完,等会儿全做好了给你们再端几个过去。”“谢谢王姨。”薄矜初左手拿着一个咬了一小口的南瓜饼,右手拿了一个完整的,从王叔家后门走出去。王姨纳闷,“你怎么从后门走?”“我家院门锁了。”“你妈不是从来不锁院门吗?”“谁知道呢。”她从后门回到自己家,顾绵抱膝蹲在花架后面,王仁成还在她家门口晃悠。“棉花。”顾绵听到轻声回头,薄矜初从窗子里扔出一件她平时穿的衬衣,“换上,我给你开门。”她怕王仁成透过围墙看见顾绵,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还能回来看看她。薄矜初不允许那个畜生把顾绵打回地狱。她们两身形相似,顾绵穿上薄矜初的衬衣,光看背影难以分辨。顾绵进去后,薄矜初锁上家门,还把一楼所有的窗子上好锁,带着顾绵跑到了前街的一家书店。里面有座位,可以供人看书交谈,总之以卖书为主,其他的比较随意。顾绵坐在对面一声不吭,低着头。薄矜初知道她状态不好,“棉花,这个给你。”她把那个南瓜饼递给她。“你哪来的?”那么一会儿功夫,凭空变成两个热腾腾的南瓜饼。“隔壁王姨给的。”手边的窗帘遮住一半的光,两人坐在木椅上安静的吃着南瓜饼。吃完后,薄矜初拔了张面巾纸递给她。以前一直是顾绵照顾她这个乖张的少女,现在恰好相反。薄矜初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一个珍贵的易碎品。“怎么回南城了?”她没问她去哪了。“妈妈回来办事。”“她同意你跟着来?”“我说想来看看你,她就答应了。”两人盯着桌上为数不多的摆件,一问一答。“我看到山茶开了。”“下次来,再带盆红的吧。”关于红白配,是她们专属的回忆。“好。”薄矜初话锋一转,“你都告诉她了吗?”她指的是顾绵母亲。“嗯。”薄矜初松了口气,至少现在能保护她的还有一个更强大的顾母。“小初,他,是不是找上你了。”“王仁成,是不是找上你了。”顾绵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迷离,手不停的颤抖。“他是找上我了。”她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薄矜初感受到顾绵的变化,那种不受控制的想要冲过去撕碎王仁成的恨意。“你别担心,”她握住顾绵冰凉的手,“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薄矜初比顾绵刚,顾绵遇事性如其名,软绵绵的,容易被人捏,而薄矜初正好和她相反。她可以当众无视王仁成的话,不管王仁成下不下得来台。自然也因此收获了目中无人的标签。不过她不在意。听完薄矜初的话,顾绵一个劲的摇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王仁成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从他恭维领导,每次有奖金都上赶着拿就可以看出来,他挺在乎工作的。“但是你不是她的对手,”顾绵说。她确实不是,所以她在寻找能与之抗衡的力量。后来薄矜初常常想,那几年灰暗时光里唯一的幸运,大概就是找到了他。“你知道梁远朝吗?”顾绵吸了吸鼻子,点点头,“那不是比我们高一级的学神学长吗?冲刺高考状元的那个。”“你觉得他厉害吗?”“厉害啊。”话题中莫名冒出一个不熟悉的人,顾绵方才的情绪得到平缓,转向疑惑居多。“那你觉得他厉害,还是王仁成厉害。”王仁成说到底不过是南城十三中的一个无名小卒,一个毫不出彩的班主任,连后排不读书的男生都管不住。而梁远朝,是一个可以改写十三中历史的少年,所有十三中的人都在等着他拿下08年的省状元,将十三中推上巅峰。“应该是他吧?”毕竟校长上任打得第一个旗号就是超越一中。而梁远朝是关键。顾绵疑惑:“你和梁远朝认识?”她离开之前,薄矜初和梁远朝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任何交集。“混的还挺熟。”“可是你们不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