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泽没得到安慰的满足,于是,不依不饶得闹乔嫣然玩,最后嬉闹到钻到同一条被子下,窗外雨水匝地绵绵轻响,乔嫣然安静温顺得伏在自己怀中,盛怀泽揽抱着她,苦笑着发现,他的渴望远比想象中多更多。
他原本确实只是来和她说说话,而现在,他已不愿离去,与她同枕共眠,直至永远,很早之前,他便这么想。
夜雨潇潇,盛怀泽轻啄一啄她的额头,低低喃喃道:“嫣然,你要永远陪着表哥,不准先表哥半步离开,陪朕一辈子……”
雨帘绵密轻洒,哗哗哗,哗哗哗,既欢快又安静,盛怀泽温柔的浅浅低语道:“快睡吧,你睡着了,表哥就回去。”
乔嫣然紧紧闭着眼,眼中的灼热滚烫,依旧涌出纵横交错的泪痕,她的永远哪有那么远,泪珠如串,滴答滴答,轻而生脆,盛怀泽的语气温情缱绻,低声道:“你又偷偷哭……”
暗夜深寂中,一点一点拿手指揩尽,缓缓道:“不是答应过表哥永远不哭么,表哥也不再逼你,为什么还要哭……别哭。”
细雨轻朦,依旧不知疲倦的沙沙沙,沙沙沙。
刘全禄卷了条棉被,裹圈在身上,他就知道,皇上主子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自个待着睡觉,沐浴之后倒是躺上了床,但是翻来覆去跟煎锅贴似的,那哪是能好好入睡的样子,这不,就跑来聊起天了吧,聊着聊着就聊在一起了吧,再聊着聊着就舍不得走了吧,再然后,干脆就赖着不走了吧,主子和乔小姐那也算是他刘全禄看着长大的,主子对谁有啥心思啥想法,他刘全禄心里全都透透亮亮的。
夜色这么黑,雨水这么绵,如此有气氛的良宵美景,孤男寡女睡在一张床上,不擦出点燃烧的火苗,这几率大概比他恢复成男儿身的可能性还低,刘全禄倚靠着柱子,脑中朦朦胧胧的想着,皇帝主子得天厚爱,天赋异禀,也不知乔小姐那娇弱的小身板,能不能受得住自家主子的疼爱,只是聆听了半晌,却连半丝异响都没有,刘全禄心里悠悠叹了口气,主子哟,你何苦这么忍着,可千万别忍出甚么毛病喽,然后就着朦朦胧胧的睡意,真的瞌睡了过去,他这么天天地忙碌着为皇帝鞍前马后,也着实不容易呀,他好久都不知道,睡在床上是啥滋味,说多了都是泪,还是逮着机会,多眯一会的好,甚么时候主子高兴,要赏他恩典时,他一定还全部换成睡假。
夜真的很深了,连殿外哗哗的细雨密丝,都变成了雨珠滴答声,盛怀泽的脑袋无比清晰,根本入不了梦眠,因乔嫣然甚是畏寒,故乔嫣然所居的这座宫殿,便烘暖的格外热和,盛怀泽身强体健,又习武多年,自然不畏惧寒冷,如今睡在这样烈焰似的宫殿中,这样融暖的床榻之上,盛怀泽觉着自己好似一团火在燃烧,已热得有些生汗,更要命的是,怀里还搂着一只香香软软的小表妹,她倒是安安静静得睡着,盛怀泽看得各种羡慕嫉妒恨,很想使劲咬上一口。
深邃的渴望烧得骨头缝都在喧嚣,盛怀泽热得口干舌燥,点点火花已在悄然泛起,珠光淡淡的柔和,映照着她弧度美好的脸颊,秀眉弯弯,浓睫翘翘,花唇微开,忍不住轻覆盖上,轻轻的蹭着,淡淡的碰着。
完全不够,于是,着迷的深入。
然后,一向浅眠的乔嫣然被惊醒。
盛怀泽小腿间拘她一足,缓缓的磨着,在雨水漱漱滴落的安静夜里,压抑着声音极轻极低:“嫣然,我已越来越管不住自己……”
被下捉住她一只手,柔柔嫩嫩的,软软腻腻的,拉向自己,唇间呢喃出最缠绵致致的情语:“你帮帮表哥吧……”
一梦惊醒的感觉,确实不怎么好,刘全禄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捂紧自个的胖嘴巴,打了一个没有声音却时间极长的呵欠,他就知道嘛,皇帝主子怎么可能一晚上都无动于衷,皇上的高姓大名是盛怀泽,又不是什么柳下惠,不一样的名儿,怎么能遵守同一件事儿。
不过,到了这个时辰,总有点夜半盗情的感觉呐。
谁敢再偷偷说,皇帝在床上是根木头疙瘩闷瓢子,他刘全禄第一个跟谁急眼,听听这吟声,哪里木头,哪里闷瓢,分明就是鱼儿入水一般的畅快淋漓,总之,很动听就是。
反正,刘全禄这心里跟被猫爪子挠了似,再没有一点睡意,就这么竖着耳朵听啊听,中间各种谐音,左耳朵贯进,又右耳朵再散出,这些东西听听便罢,不用长存脑海,他需要记着的事项太多,这些不必存档。
真是一场持久战啊,刘全禄的耳朵竖得都犯困了,乔小姐都说好困了,皇帝主子终于鸣金收兵,刘全禄的耳朵依旧竖着,皇帝主子甚是爱洁,幸完妃嫔之后,必要热水沐浴,可这会他的耳朵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皇帝主子唤他的名字。
哎,唉。
刘全禄站起身来,无声无息的挪动脚步,看一看窗外的天色,悄悄得吩咐人赶紧准备起来,皇上还要回皇宫上早朝呢,万万迟不得。
一夜寒雨已止,衣声窸窸窣窣,盛怀泽一脸神清气爽,也不用内侍服侍,自个动手穿着衣裳,知道乔嫣然明明醒着,却面容朝向床内,只拿乌亮的后脑勺背对着他,也不生气,敛衣整带妥当后,斜倚到她上侧,手指点一点她洁白的鼻尖,低柔的轻笑道:“表哥要走啦。”
见乔嫣然不理他,盛怀泽微俯首低脸,手指摩挲过她脂玉无瑕似的脸颊,低笑道:“睫毛一个劲的颤,还在装睡。”
浓郁的睫毛翘动间,乔嫣然唰的打开眼帘,半支着身子坐起,柔亮的发丝散落在肩头,有不胜柔弱的曼妙之态,略垂着眼眸轻声道:“表哥慢走。”
盛怀泽摸一摸她黑软的长发,将她的头轻压到自己肩头,环抱着一团娇软,温声道:“嫣然,你会是表哥的妻子,同床共枕恩爱好合,这些事你日后总会经历。”
轻触她的眉心,温软如羽的心动怜惜,柔声道:“你要慢慢习惯朕对你如此。”呼吸婉转的游离间,盛怀泽再附耳轻言,玩味得低笑道:“况且昨晚,表哥又没对你真做什么……”
乔嫣然一瞬间不由黑红了脸。
见她又羞又恼,盛怀泽满目皆是笑意,春风拂面似啄她唇瓣,浓浓轻语道:“表哥上朝去啦,今个白天你先一人待着,明日百官休沐,朕就在这里陪着你。”
放她再睡倒,细细替她掩好被子,盛怀泽在离去前又絮絮道:“表哥吵了你睡觉,你再好好睡个回笼觉,醒了让宫女给你捏捏胳膊,表哥忙完正事会早些回来,记得好好用膳,不许小猫似就吃那一小点,若是无聊,可以……”
乔嫣然有点无语的望他,口气带着疑惑道:“表哥,你到底还去不去上朝?”
盛怀泽神色一顿,朝乔嫣然额头弹了一记爆炒香栗,笑骂道:“坏丫头,表哥今年才二十三,还没成糟老头儿,这就嫌我老唠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