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饭嘛,呛完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只是,察觉到皇帝的两只龙爪紧按在肩头,贵重的龙头也挨的极近,温热的气息浅浅呼在脸颊,不自在的感觉一瞬间笼遍全身,乔嫣然心神一凝,忙站起身,挣脱盛怀泽,退后两步,垂首说道:“皇上,臣女没事,只是不小心呛着了。”
手上一空,细削的触感已不再,乔嫣然言辞很是恭敬,动作格外疏离,盛怀泽心头再次涌上失落之意,伫立不动,半晌无声。
宽敞的大殿内,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就在这时,皇帝的大太监刘全禄手持拂尘,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到大殿之中,最尊贵的两人都站着,一个埋着头,一个默着脸,心知必有不妥之事发生,当下躬身,非常隐晦的禀报:“皇上,张英寿前来请安。”
张英寿是敬事房的大太监,说的直白一些,就是来请旨皇帝,今晚要和哪位妃嫔共寝。
乔嫣然垂着头,盯着鞋面上的两粒大珍珠,一动未动。
刘全禄弓着身子,不敢起身,直到老腰已经弯麻了,才听到盛怀泽终于开口:“全部都退下去。”
一众宫女太监躬身领命,鱼贯而出,刘全禄最后离开,轻轻将门掩上。
闲杂人等走了个干净,场面却不能再这样冷下去,乔嫣然正想着如何改善气氛,视线中已出现一双明黄色的靴子,还未做出反应,下一刻,左腰间突然一紧。
一个饿虎扑食,乔嫣然对盛怀泽投怀送抱了。
年岁刚过十六的乔嫣然,个头尚不到盛怀泽肩膀,于是被动投怀送抱的乔嫣然,直接一脑袋瓜撞进盛怀泽胸口,第一次被盛怀泽以一手搂腰、一手按头的姿势拥在怀中,乔嫣然徒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嫣然,为何疏远朕?”
盛怀泽沉语相问,被紧抱的乔嫣然不敢挣扎,全身僵硬的伏在盛怀泽胸前,依稀听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小声回答:“表哥为何这样问?”
表哥之称颇有亲近之意,兼之温香软玉在怀,盛怀泽的声调带了点慵懒,微垂了头,附耳低语,道:“表妹自小聪慧,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装傻充愣?”
温热的呼吸切切实实扑在脖间,有点痒,乔嫣然非常想表明实情,可是话到嘴边,终究是呐呐不成言:“我……我……”
“在母后那里嘴甜的跟抹了蜜一般,怎么在表哥这里,就成结巴了?”
盛怀泽扣住乔嫣然脑袋的左手,缓缓下移到乔嫣然后背,一上一下来回抚摸,似是安慰,又似享受,低低的温柔之语,一字一句钻入乔嫣然耳中——
“表哥既不曾凶过你,也从未骂过你,你爱吃的点心,喜欢的颜色,表哥都一一记在心里。”
“有新奇好玩的物什,一律全送了你赏玩,只为博你欢颜;谁若惹了你不开心,表哥就把她们撵的远远的,再不让她们烦你。”
“表哥压制文武百官上书,将皇后之位给你留了三年。”
“表哥这样把你捧在手里、放在心里,嫣然,你为何还要疏远表哥?”
“表哥虽是一国之君,却也是凡人身心,风寒了会生病,伤心了也会难过……”
是呀,一个如此放你在心头的人,为何要疏远呢?
究其原因——
若你不是皇帝,那该有多好。
——唯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