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听到丈夫的吩咐,想到那个眼高于顶,人前人后两副嘴脸的小姑子,暗中撇了撇嘴,嘴上却乖顺地说道,“妾身知道了,若是有那合适的,定然尽心为小姑子张罗。”
“这事你要放在心上”他想到自家母亲的不靠谱,又加了一句,“有合适的人选了直接跟我说,不用告诉母亲。”
文氏闻言,神色变得晦涩难辨。
不跟婆婆说?
此刻,她清晰地感受到,夫君也对婆婆的秉性一清二楚,只是放她自己苦熬着,从未想过帮她在婆婆面前转圜一二罢了。
李倾淞对妻子的想法一无所知,满脑子都是他那糟心的妹子,“不拘家世年纪,只要人品好,又有上进心,你多多留意着,尽快物色几个,一并拿给我。”
李倾淞本来打算仔细盘问李兮瑶为何要针对李兮纯,后来想着,只要妹妹嫁了人,初为当家夫人,肯定忙得脚不沾地,自然没有精力再去惹风牛马不相及的李兮纯。
如此,既不用去面对胡搅蛮缠的李兮瑶,又能满足成珏的要求,岂不一举两得?
如今,唯一要做的,就是盯着李兮瑶,让她在出嫁之前不再出幺蛾子。
管她是因为什么缘由,哥哥我一力降十会,把她看着,再给她找个好婆家嫁了,什么都解决了!
李倾淞觉得自己十分机智。
文氏听完丈夫的话,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选,也觉得自己十分机智。
常青
文氏想到的是威远侯的嫡幼子常青。
论起亲戚来,文氏还能唤他一声表舅。
文氏的外祖家是个小透明一般的文官,其外祖母邹氏却出身于勋贵之家,因为庶女的身份才下嫁给了文氏的外祖父。
邹氏有一嫡姐,才貌双全,则高嫁给了当时的威远侯世子。
后来,威远侯世子成了威远候,邹氏的嫡姐也成了尊贵的侯夫人,邹氏却连个诰命都没有。
二人虽是姐妹,却除了过年时都往娘家送节礼这一个共同点,再没有任何交集。
但是世事就是这么奇妙,等到年岁渐大,父母逝世,邹氏连节礼都省了以后,二人反而阴差阳错地交好了。
二人虽然身份差别很大,但是邹老太太心态好,不计较那些。
而且这么多年以来,她夫妻恩爱,儿孙孝顺,老太太虽然地位不高却有了许多贵夫人没有的通透豁达。
本来就是白发故人稀,威远侯夫人多年以后再遇庶妹禁不住多聊了几句,一聊竟聊出了些许趣味,便时常找她说说话儿,说得多了更是觉得这庶妹是个妙人。
另一面儿,邹氏也发现印象中高高在上的嫡姐并不是那么难以亲近,反倒十分可亲,也愿意跟嫡姐说些儿孙事。
一来二去的,两个老太太就这么熟络了起来。
近几年,威远侯夫人因为幼子的亲事没少向邹老太太吐苦水,老太太听得多了,连带着文氏都知道威远侯府有一位急需娶媳妇的公子。
这位公子便是常青,今年二十岁,是威远候夫人老蚌生珠得来的,从小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养成了小霸王的性子。
他十四岁时看上了礼部尚书的庶女,要死要活地要娶她。威远侯夫人自然不应,她当眼珠一样疼宠长大的小幺儿怎么能娶个庶女?
由此拉开了母子抗战的序幕。
起先是常青硬犟着要娶那庶女,威远侯夫人不答应,常青设法反抗。
常青不是那种闹绝食的乖宝宝,他的反抗简单直白,他直接赖在了礼部尚书府,扬言不娶到那姑娘就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