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闻,满头是血,仍盯着祁铭墨手中血迹斑斑的玉玺,欲挣过来再铎时,忽觉得咽喉处有刺骨凉意,惨白了脸色不敢动弹。他脑仁被砸得嗡嗡作响,听见祁铭墨嗤笑一声:“此等胆量,也敢肖想君王之位。“尖刀是陛下放在暗格里嘱托于祁铭墨的,刃开得极大,锋锐无比,刀身浸毒饱到呈现出一种诡秘的孔雀瑰蓝色,蔡闻额角的血滴到刀面,听见腐蚀血液的滋滋声可见其毒。祁铭墨拂便诗书,执掼笔墨的手抓着那把见血封喉的匕首,抓得极稳,舌灿春雷掷地有声:“陛下不死,陛下的江山龙祚,一分一毫,一丝一厘,都是汝等不配觊觎的!“话音刚落,忽见另一批禁卫飞速赶来,身着墨底鳞纹的皇帝禁卫军飞鱼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掉了先一批京禁卫的脖子。夜澜披着一件衮龙斗篷,身后跟着厉骁极众多军中精锐,长刀下滴滴答答地淌着血,还随风裹挟进一股硝烟之气。众朝臣似是找到了主心骨,迫不及待地冲夜澜方向跪扣,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夜澜高举虎符,兵部余下人立刻将先前谋利之人按下,请君主赐罪。祁铭墨制住蔡闻双臂将他狠狠往前一推,他立刻从高阶上摔下,被禁卫制服,祁铭墨跪下高抬玉玺:“恭迎陛下归朝。“夜澜擦了擦玉玺上沾着的血,原样封回去,坐稳了龙祚,撇了眼被按在地上的蔡闻,方招了一声:“蔡国公,身子骨可好?“蔡闻身子抖了抖,忽然想起来什么,像濒临溺毙的人死死抓住了一把芦苇,咯血笑道:“你莫要嚣张,我已经在几处闹市口埋了□□……倘若我有半点不测,你只看着多少人予我陪葬吧。“讲到这个,夜澜被抵得肺管子都跟着疼,刚出扶风楼就闻到了一股硫磺硝石味道,听见街角动静,一人鬼鬼祟祟地引燃了一个火信子,来不及寻水灭火,厉骁冲过去直接划了那个畜牲的血管浇灭的,再往深巷处一扒,几桶硝油□□,气得夜澜想直接片了蔡闻。几处闹市口,这得是多少人命啊。若是祁铭墨,他会在国祚危亡与人命关天之间挣扎些许,再坚定地维护王位。若是夜澜。威?胁?她拂过一路杀来衮龙斗篷上沾着的血,染得金龙烂出一种瑰丽诡艳的绛红:“怎么,仗着孤有心有肺,拿捏你不得?“她转头问厉骁,“镇安王,准备如何?”厉骁衣裳下摆浸的全是血,一身轻甲玄光映得格外瘆人,出鞘的名刀吴钩喝饱了血,虽刀刃不沾一滴,但却泛出淡淡绯色,让人不寒而栗,他声音一贯低沉和稳,像是在诉说极平常的小事:“两百台重弩,一百二十七尊轻型火炮,千机弩若干,穿云箭若干,火油硝石若干,悉数装置,只待陛下示令。”他抬手从袖管里取出一支信号箭。夜澜抚掌而笑:‘有些新兵器是孤从战场上试好的,觉得不错便带回来给诸卿瞧瞧,现下已经将应国公及余党的府邸护好了,放心,孤保证一只麻雀都飞不出来。“说着,低下身子冲蔡闻恳切笑道:”蔡大人,你若敢伤一人,孤便给京城补一场盛世焰火,随火光翩飞的,便是你宅邸里每一个人,你党羽的每一个人,焦糊四溅的鲜血和碎骨。蔡国公,你要试试,战场上的东西吗?“语罢,已有不少叛贼哭着跪伏在地上将□□埋藏处招了个干净。一禁卫捧着个大匣子送到大殿上在夜澜面前打开,丢在地上。是昨夜蔡国公试穿私制的龙袍,随着落地那些脆弱精细的玉珠玛瑙碎得偏低都是,狼狈成了不折不扣的笑话。蔡闻已经痴了,神色癫狂,忽然放声大笑指着满殿:‘你看看你们效忠的这个帝王,只恨不得把你们算计地连骨头碎渣都不剩!你!镇安王!权倾四野,雄兵在手,天下兵马大元帅!你看看现在的你!还剩下什么了!日后要杀要剐还不是他夜澜一句话的功夫?!!你手下还有什么!!!你还剩下什么了!!!“厉骁步至夜澜面前,是护卫的姿势,举起寒光潋滟的吴钩长刀:“大战在即,臣自为君策马驰骋,平疆安朝,大战已休,兵权本属陛下,自该奉还,臣的命也是陛下的,她若要,我也愿给。”手起刀落,血花迸溅,掩盖他低声所诉“至于我,我有陛下。”☆、尾声宗庙。一直以来是个沉重压抑的地方,夜澜身居孤位,很多事情不能与他人所诉,便过来和她的母亲说说话,看看她素昧平生的父皇。她换了一身干净袍子,靠在香案旁边,仰头看着先太后的牌位:“……回去看了看咱们当年的小宅子,总能想起你边纺线织布边唱歌,我便坐在纺车边上背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