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朱漆玉玺大印,看来是早就写好的,匣子里还有一个螭龙亲王的令箭符。☆、下山时,夜澜换回男装,提着盏明亮的灯笼踏着新清的石阶往下走,景离思说是挑炮仗却走了这么久,怕是张罗着给她清路了。夜澜拢着自己厚实的防风斗篷,步伐轻盈,行至山下时灯光有些暗了,她低头走得慢些,未留神脚下踏空,正要跌一跤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拉住了。子时至,燕衡山的焰火齐放,压得群星黯淡,天空亮如白昼,光芒将她面前的人侧脸镀上一层暖边。是厉骁。他放下灯笼,将夜澜双手捂着暖一暖。“你为何在此?”“觉得陛下会来,便在此处等一等。”焰火绚丽映得满地雪色辉煌锦绣,夜澜抿抿唇,看着面前不知等了多久的他。“新年快乐。”“新年快乐。”一年伊始,夜澜给每个将士都加了银钱和冬衣,痛痛快快地撒了笔财,然后乐呵呵地写春联,和福字贴在军帐大营上,添些年色。厉骁对她……她也知这大概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厉骁不直接点破她也不好直接回绝,况且这段时日最出格的举止,还是她喝大了酒强吻的他,真要算起来,她还是过错方,真是……一笔烂账。大年初一,陛下与众将饮宴。打仗没功夫供应什么好酒,只有烧刀子,酒若其名,极辣极烈,纯度极高,军医碰到伤口消毒的病患时还用它。酒桌之上,夜澜看着这群浴血奋战,满腔忠勇的将官欢喜得很,自是来着不拒,军宴不用酒樽,大口碗,对着灌。夜澜练酒用的是醇厚的高粱大曲,上一回烧刀子喝得多,她做了对不起厉骁的事情,这回大口碗……算了,喝就喝,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到了政事堂大厅,脱胎填白瓷香炉里薄荷燃得正盛,齐铭墨揉了揉额角,掩下眼角青黑,看着满案折子,再叹着君王难为,又心疼陛下每日政事……竟是如此繁重吗?他未用夜澜处理政事的紫檀嵌银丝绞藤萝长春图大案,只在大案旁边支一个乌檀木刻丝的书案理事,若是乏了便支头瞧瞧大案上放置描金纹彩的玉玺礼盒,精神也便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