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昨日情绪收敛很好,她一直以来都是那个威仪自重的君王。夜澜策马上前,望着面前乌压压一群的兵士。”大战在即,孤且问众将士,公等,怕不怕?“所有人都被灌输着为国捐躯义不容辞的思想从军营中磨砺至今,这样一句直白的问题,让他们刹时沉默,不知如何作答。“孤今日之言,皆为肺腑,孤随军出征,与众将士同寝食共风雨,为的就是身后百姓,祖辈和善,孤与众将士同担大夏的战旗英誉。三年之前,我们面前的城池,北郡六百里的土地,有七千余名雁门关守将,九万七千余壮丁妇孺,一朝倾覆,满城遭屠,孤亲眼所见,何为一寸河山,一寸血。倘若我们输了,那场腥风血雨就要在我们现在站着的这片土地上重演一番。孤永远记得这片土地受过的屈辱,孤也要你们记住,是谁夺取了我们自古以来的江山!是谁凌虐我们大夏的百姓!又是谁,在我们的土地上肆意妄为,横行霸道!孤要让天下看清楚,我们夏朝的子弟将携着千军万马浴血而来,我们的铁骑将踏破他们的国土,那些宵小鼠辈如何夺走我们的家园的,今日我们便要如何抢回来!国仇家恨,尚未血债血偿呢,今日是我们收复失地,重整山河的日子恐惧只是留给敌人的!我们有什么好害怕的!“她躬身下马,对着面前的将士行了一个大礼:“今日孤所见的,都是大夏的英雄,孤面前的,是大夏的万里长城。此战凶险,夜澜在此叩谢诸君将士,舍生忘死,浴血奋战。公等必将青史留名,永垂不朽!“沙场烽火浸明月,海畔云山拥棘城。夜澜高登城楼,见兵马铿锵,阵形严整,此战重大,厉骁也披了战甲横执长刀带头杀敌,整个战场杀气冲天,雷霆之怒直达修罗地狱。风云怒号,神鬼悲泣。她拾起鼓槌,披风上的银龙拥卷长风,回旋天际,战鼓阵阵合着刀兵相击战马嘶鸣,为战场助威,厉骁领着众将士纵横驰骋,将城下兵马防护线击溃,长刀飞弧如满月,挟着摧枯拉朽万夫莫当的威势直冲向前。人间炼狱,不过如此,战场上苦瞒已久的攻城兵火终于到了亮相的时候了,这座城池该回家了。玄铁重门被击开,趁城内兵卒还未冲出之前,夜澜引装的连发□□寒光掠过,已收拾了个干净。夜澜看着雁门关城楼上破败的齐国军旗血迹斑斑,被丢弃在地上,她直直踏过去。夏朝与启超都清楚雁门关的战略地位之中,故为守它,怕是倾尽了周边几座城池的军备,夜澜犬齿抵着唇,在舆图上划出一个早早就看好的齐国郡属之地。她下令:“城中不论兵卒,不论百姓,不论老幼,悉数屠尽。“众将士大亥:“陛下!屠城之事万万不可!“夜澜抿出刀锋般残忍血腥的笑意:“怎么,区区一个被掏空兵力的城池,你们拿不下?”“屠城之名……“她立马回头,紧紧盯着那回话的将军,他兵甲上还沾着血,被夜澜的目光所压伏,下跪请罪。夜澜嗤笑出声:“孤没学来什么菩萨心肠,也做不出被人捅了一刀还要强撑大度的窝囊蠢事,孤只会用更锋利的刀割他的喉咙!孤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慈悲,孤说如何,便是如何!孤从来就不是什么善人,血的罪孽就要用血的教训来偿还。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以战止战。如今天下事在孤,孤今为之,谁敢不从。孤不怕史书功过,孤背的起!“她勾了唇角,低头恰恰好掩住自己狰狞充血的双眸:“当然,孤另颁恩典,你们记住,不防干道,若是他们往齐国逃,那也不用追,剩下的,一条命也不要留。“传令的将官往外奔,被赶来的厉骁截住:“你将何去?“”传陛下令……“”错了。“他一双鹰目很有压迫感,”你记住,是传元帅令,屠城大命,是元帅下达,如今虎符在元帅手中,万千将士悉听命于本帅。帅令在此,军令如山。“将官执着令箭,茫然看着他,厉骁取出元帅大印,在令箭上稳稳印了一印,看着他,复问:“汝将何去?”“传……元帅之命。”他捏着令箭的手如有千钧。厉骁点头:“去吧,别延误了时辰。”是夜,厉骁从城门烽火台角落处找到了夜澜,她靠着城墙,看着屠洗过的城池一片狼藉,目光漠然,手边还有一个喝空的酒壶,是边境的烧刀子,她看着厉骁过来,愉悦地冲她招了招手,醉意朦胧视线模糊,勾着厉骁的下巴笑吟吟地往他怀里扑,厉骁忙接稳她,夜澜索性环着他的脖颈,一只手还在抚摸着厉骁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