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没这么容易,光手里的这份资料,就够他再忙活半个月的。但就算是为了溪山村的那些好吃好喝的,他都不能扔下这份工作不管。张文斌认命地揉了揉脸,打开这几份资料认真看起来。秦哥还是和从前一样,出手就直接打到七寸,这个福满楼在哪找事不好,非要找事到小老板头上。恶意竞争、偷税漏税、还敢私下购买制作出售野生动物,不查还真想不到,这家酒店胆子还挺大的。秦时结束和张文斌的通话后没多久,手机再次响起来电铃声,不过这次看见上面显示的名字时,秦时笑着接通:“张伯伯。”“秦时,你新寄过来的那些食材我都收到了,你这孩子有什么好东西都念着我们,就是不愿意来见我们,这都快一年了。”一个声音略微沙哑的男人说道,声音里带着点微微的担心。打电话的人是秦时父母的好友,名叫张万里,目前是一位大学教授,在秦时父母去世后没少关心秦时,所以到现在都保持着联系。秦时的父母去世,作为他们的朋友,张万里多少打听了情况,没想到好友是卷入到家族的内部纷争。原本他想帮着秦时远离的,结果秦时这孩子比他想象的有本事,花了几年时间将那一家人送去了监狱,那家人的财产基本都捐给国家了。听说到这件事后,张万里的心就悬着了,父母的仇给报了,还把钱给捐了,就怕秦时的心理出现问题。尤其是去年的电话里,说话的声音都有种疲倦和茫然的感觉。张万里想帮忙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或许是苦尽甘来,等到张万里再收到秦时的消息,是秦时寄来的快递,里面都是新鲜而且格外美味的食材。张万里当天就去找研究心理问题的朋友问了,发现秦时的情况在慢慢好转,尤其是今年初一的那天,接到秦时打开的拜年电话,张万里才放下心。“您要是不放心,就和伯母抽空来玩几天。”秦时对这位帮助他许多的长辈发出邀请。“好,等我和你伯母商量,最晚暑假就过去。”张万里笑着回答道,又和秦时聊了两句。张万里今天的心情不是一般地好,上完课不在食堂吃饭,骑着自行车晃悠悠回家了。从学校里走出去过了几条红绿灯,逐渐靠近小区门口,一股能直接馋的流口水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诱惑每个经过此地的人。张万里闻到味道兴头更高,骑着的腿蹬得飞快,直到看见常去的烤鸡店门口拥挤的人群,才意识到不好。他连忙转了个弯,绕过人群敲开了烤鸡店的后门。烤鸡店的老板老马是张万里多年的朋友,最开始张万里说自己提供原材料,让他帮忙烤鸡的时候他觉得是小事一桩,即便亲眼看见那只肉质紧实的鸡依然是这么想的。可在他用秘制的酱料腌制好的鸡挂到烤炉中后,浅黄色的鸡皮被高温烤出金黄的油脂,诱人的香味不是他这间小店能够挡住的。当时就有人要走过来,把老马吓得赶紧把门给关上,总共就一只鸡,要是出来什么差错他没发给老朋友交待。门关着空气不流通,老马呆在屋子里时刻受着烤鸡香味的诱惑,油脂慢慢低落,鸡皮经过烤制慢慢变得紧致,颜色也过度到诱人的金黄,又透出点红色。后面半个过程中,老马就闻着味道将屋里其它吃食给塞到嘴里,还要忍耐着外面人群的询问。张万里敲门的时候,老马真觉得是救星来了,直接一把子将人给拉进来:“你个老家伙,让我烤鸡的时候怎么不提醒我一下。”“我也不知道会出这么大动静,老马,你这厨艺可是又精进了。”张万里知道自己理亏,听着外面敲门说话的声音,低声讨好地说道。“行了,你给我说说这鸡是从哪买的,这事就两清了,门口这些人再问我也不把你透露出去。”老马将计算着时间烤得恰到好处的烤鸡拿出来,觉得有些不甘心,在包装前伸手从上面扯下来个鸡腿。烤鸡放在眼前本来就是对视觉和嗅觉的强力冲击,就听撕拉一声,鸡皮撕开露出细嫩的鸡肉,鸡肉和鸡骨头脱离了一部分,还有油脂慢慢溢出。“咕咚。”两道吞咽口水的声音齐齐响起。张万里吞咽着口水对老马道:“鸡是别人送我的,我下次帮你问问。”老马动作快速地将鸡打包,尽量让气味尽可能少地飘出来,气呼呼地把鸡往张万里手里一放,低声道:“带着你的鸡赶紧走,这个鸡腿算是我帮你烤鸡的报酬。”等到房门轻轻关闭,听着张万里顺利离开附近,老马才像做贼一样走到桌子边,用手拿起鸡腿狠狠一咬,好久才恋恋不舍地吞下去,然后才道一声:“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