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得真诚又坦然:“放弃了,我也没那么喜欢她,只不过是跟自己的自尊心过不去而已。”我不屑撇嘴道:“哟,你什么时候还长自尊心了?”他被我逗笑,顺手把烟头掐掉,扔到了垃圾箱中,问道:“白羽,在你心里,我是不是特别不正经啊?”我深深地点了头。他又问:“你没意识到过,我也算是大多数女青年眼里的肥肉吗?”这点……的确意识到过。在我整个学生时代几乎每天都会意识到这件事。从初中开始便没有停止过的情书,高中时候各个班的女生都会背地议论他,大学时代他出现在我宿舍楼下,那一个星期都会有不同的女孩明里暗里地打听他的名字。我一直知道,我的发小是一个对雌性生物有着致命诱惑力的人,就连楼下的小母狗每次见到他也比见到我热情许多。只不过,不太想承认。“我最近思考了一下,我觉得自己之前可能大意了。”他喃喃道。“什么?”我不解。他话锋一转,问我道:“你发没发现,每次在你受伤的时候都是我陪在你身边的。”他淡淡地说着,“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我是没有照顾你的义务的。”“我求你照顾了……”我没好气地回。“你没求,是我想照顾你。不,其实已经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了,我下意识就会照顾你,知道你受伤后下意识会去陪你,知道别人欺负你下意识帮你出气。因为这样的事情做过太多次,所以已经变成习惯了。人是不会思考下意识的原因的,就像是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没有什么理由,这就是应该做的事情。”“什么意思?”我听得有些懵。“薛薇问我,为什么我的生活里,每个地方都滴水不漏地有一个你。为什么大事小事,你永远都排在第一。白羽,你说这是为什么?”我被他问愣住了,什么为什么?他继续说道:“她问了我很多问题,我没办法给她答案。本来我以为和她在一起,就是逃开这些问题的答案。”“她问你什么了?”我呆呆地问。他轻笑道:“她问我,心里面装着白羽,还放得下别人吗?”我被这问题搞得再次一愣,反应了一会儿后才回答道:“她有病你也跟着她一起犯病?你岂止是放得下,你放进去的姑娘可太多了行吗?你们俩有问题就说你们自己,往我身上扯什么?”谷雨盯着我,又点了一根烟:“她觉得我喜欢你。”我内心顿时极为后悔,那天骂薛薇还是骂轻了,我应该当时就给她虚伪的面具撕碎,一时的仁慈导致她的脑残直接传染给眼前这位。谷雨吸了一口烟然后使劲吐出:“你觉得我喜欢你吗?”“我觉得你有病。”我回答道。谷雨皱起了眉,让人看着也忍不住心揪一下。他眉骨很高,眼睛就镶在眼眶里,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让他这种没什么脑子的人琢磨事情时看起来也很深邃,所以他这样皱眉难过地看着你,你就忍不住和他共情。我也就被迷惑了一秒钟,毕竟这表情也许能蒙住其他姑娘,但是我从小看这张脸看到大,他就算眉头拧得再紧我也知道,那皮囊的脑子里头没什么正经东西。“白羽,你没喜欢过我吗?”我使劲摇头。“你确定吗?”我使劲点头。“那你觉得我喜欢你吗?”他又问了一遍。我答:“我觉得你被薛薇洗脑了。”谷雨的脸认真得不像他,他盯着我的眼神像是他能用眼睛在我身上烧个洞出来:“那万一我是真的喜欢你呢?”“你说这种话,不觉得有种□□感吗?”我带着嘲笑的口吻问他,这个对话荒诞得让人不可思议。我将保温壶塞到他手里,然后整个人从他身旁跳开,脑残是会传染的,我得赶紧回家离他远点儿。“白羽!”他在身后喊我名字,我转过头,看到他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表情极其陌生。“你听这种话,觉得□□吗?”他反问。“嗯!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伸出胳膊,向距离我五米开外的他比划着。他愣了一下,突然大步流星地向我走来。之后的每一个步骤都像是定格动画一样,一帧一帧播放着,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停止,弯腰,低头,侧头,他逐渐靠近的脸,放大,再放大。然后,我看到了放大后的他紧闭的眼睛,视觉就在这一刻罢了工。风带着寒意扫过我的皮肤,他的嘴唇紧紧贴在我的嘴上。“还觉得吗?”他离我很近,几厘米的距离,我的皮肤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气流,我能听见心脏强烈的跳动声音,但是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