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以为这样的爱情都是别人编出来的,毕竟多多少少谈了那么多,或多或少就腻了,觉得也没什么大意思。但是他就不一样,这两年了,好像中了蛊,怎么就说服不了自己。你说奇不奇怪,怎么这不知从何而起的情,非要陷得这么深。”妍姐微笑着回:“可能这就是……天意。”我摇头:“天意这种事情,我不信。我和他之间似乎总是阴差阳错。我喜欢上他之后,他有了新女朋友,然后我就各种拧巴别扭,逼着自己否认对他有意思,非要把自己的心拧成个麻花,揪着疼,就为了能不丢面子。后来我快藏不住了,都想不要这脸了,结果他又被公派出国,去了个很危险的地方,到底走之前我也没把实话告诉他。他走之后我月月都去拜神,但是每次求的时候又不知道到底求哪样好,私心来说,我想求他能喜欢上我,但是我还要求他能平安归来,我两个都想要。人家说愿望多了就不灵了,所以我就只能求他平安,哪怕他没办法喜欢上我,能平安归来也总是好的。他是我的发小啊,我生活的点点滴滴里都有他的影子,他人走了,音儿没了,可是他的痕迹哪哪都是,楼下的躺椅,小区的超市,菜市场,电影院,咖啡厅,商场,北京这么大的地方,可他好像就像条狗,哪哪都尿遍了,我要是想找到一个不用触景伤情的地方,就得换个城市生活。离开的人好像无所谓,外面总有新生活,可被留下的人,就只能守着旧人旧景过日子。两年啊,有时候我撑不住的时候,就自己跑去ktv开间房,大声唱歌大声哭,哭痛快了再装作没事人一样回家。我很多次想告诉他我想他,想让他快点回来,想让他别留我自己一个人,但是我拿什么身份去和他说这种话?他亲妈都明大义地让他以工作为重,我是谁?去做这种不懂事的事情。那阵日子好难熬啊,前面也没有什么希望,但是我也没什么退路。就很无奈,就只能赌。有时候我也安慰自己,不回来也好,不回来总有可能心里是有我的,回来带了个别的姑娘在身边,我连这点念想都没了。”妍姐虽然没说话,但是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共鸣,她是懂这种感觉的,正如她现在所承受的。“后来,他回来了。我不知道我和他未来会怎么样。好像这两年之间,我一直在等待,等个好结果,但是又怕等不来好结果。等待真的很难受。但我一直相信,冥冥之中,万事都有因果,我们把因种下了,尽了人事,就会有善果,如果日子还没有变好,那就是有更好的日子在前面等着我们,但是苦不是白受的,也不会白受的。我和他是,你和姐夫也是,我们都尽了人事,我们一起听天命吧?”妍姐的眼泪从眼眶里簌簌地往下流,她只是紧紧握着我的手,说不出话来。手术进行了将近14个小时,比预计的9小时要久很多。我们从开始的希望他快些出来,变得希望不要太快得到消息,毕竟时间拉得越久,没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将近凌晨的时候,谷叔叔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他眼睛都有些浊:“手术很成功,家属过来一下吧。”妍姐起身的时候,脚抖得如同筛子,“成功”那两个字,将她最后强撑的那丝坚强打碎,她的柔软和脆弱暴露无疑,但是此时的她压根儿顾不得这些,因为她的爱人——活下来了。活着真好。能相爱,真好。谷雨从内蒙回来后,钱程打着为谷雨接风洗尘的名目在ktv办了个party,我和苏莓都在受邀名单内,苏莓本来答应好了和我一起去,一个小时前突然放了我鸽子。我赶到ktv时,里面已经是一片热闹,推开门的瞬间,谷雨正在唱歌,是莫文蔚的《爱情》。他声音低沉,像是半唱半念: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每个念头都关于你,我想你,想你,好想你。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会有不安的情绪,每个莫名的日子里,我想你,想你,好想你。爱是折磨人的东西,却又舍不得这样放弃,不停揣测你的心里,可有,我姓名。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会不经意就叹息,有种不完整的心情,爱你,爱你,爱着你。歌词多应景,虽然是出自他的嘴里,却句句都落在我心坎上。钱程在旁边感叹:“你说哪个姑娘能对这样的男人不动心呢?”是啊,哪能不动心呢?钱程又道:“你瞧我,眼前儿这不就一位嘛!白羽你是真的女中豪杰,美色当前三十多年,一身正气绝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