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是,我们正在约会呢,就拌了两句嘴,不到不欢而散的地步吧?你带我出来干什么?”
说着准备起身下车,季非时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按了回了位子上。
皱眉道:“只拌了两句嘴?你不是这么委屈求全的人吧?为什么要这么迁就,难道家里的命令你就会无视自己意愿和喜恶全力迎合?”
江慕提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是墨色翻涌,仿佛有什么东西快要决堤。
她一直很了然,也很理智,但此时,不知道是因为受他的情绪共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江慕提心中闪过一丝病态的破坏欲,她此刻犹如瘾症患者发病一般,迫切的想要摧毁这个人的理智。
她似笑非笑道:“哦?你觉得你很了解我吗?那就应该知道,我有多讨厌一厢情愿的认为我会做什么又不会做什么吧?”
她伸出指尖,点在季非时锁骨中间,手指越发用力,仿佛言语中的尖刺般——
“这是我家里给安排的联姻对象,各方面都合理优秀,不管是家族还是个人条件的对比,未来都很可期。这是肉眼可见的积极现状,我为此努力,希望经营更好的未来,难道很不合理吗?”
季非时因为他的话瞳孔渐渐变大,最终仿佛黑色填满了整个眼瞳。
他深深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孩儿,她并不是自己的理想型,尖锐刻薄,危险矛盾。
他看对方第一眼就知道,可她又是如此的吸引自己。
在这之前,季非时把这归咎于对方强烈的存在感和时刻高调的闪耀感,这很合理,毕竟她很夺目,这是客观事实。
可如今的事实对他当初所下的定论一层层翻开,不断的嘲讽。
最终在听到她那已经好好经营甚至考虑到未来的话,心中时刻纷乱不堪的律动反倒停了下来。
季非时轻笑了一声:“未来?你怎么知道你们能走到那一步?”
江慕提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她和周律有个屁的未来可讲,不过对外的口径却是对这段联姻抱着积极接触的态度的。
哪怕云丞和云朵都无从得知,她和她哥才互相默契的真□□头。
可她知道是一回事,由别人这么笃定的说出来,那就值得深思了。
季非时显然不是从她和周律发展感情的可能性做出发点,那么——
江慕提一下子提起了精神,面上却不显,只皱眉道:“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这时候的江慕提,只想着从季非时手中套点蛛丝马迹的情报出来。
哪怕是侧面的一个暗示,都有可能为他们的成功添加一层砝码。
却没有注意到季非时眼中已经趋于浓墨的黑,如同漩涡一样搅动,但凡她将注意力多放一点在这上面,就能够发现里面让人头皮发麻的卷噬力。
季非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话,反倒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的脸,她的眼睛,里面有直击人心的攻击性,以及被掩饰后和耐心一起蛰伏的探究。
放任黑色将自己浸染之后,整个人突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纷乱重重的思维好似被快刀斩乱麻般。
季非时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从容有度,一切尽在掌握的自己。
他勾了勾唇,对江慕提道:“看来你也不是对家里的事一无所知,难怪!”
“我收回前言,你的做法由始至终都在逻辑之中,是我判断失误了。”
江慕提觉得有什么东西全然脱离了掌控,朝着未知的放向去了,可让人不安的是她明明发现了端倪,但掌握缰绳的好像不是她。
她皱眉:“有话直说,我不明白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明白的。”季非时道:“那块地的的开发价值太大,周家仅凭一家之力是吃不下的,所以拉拢了你江家。”
“但中间的操作,那些放出来引导外界的□□,还有协商好让相关的官员背书的事,每一环都是兵行险招。”
“所以为了确保中间没有背叛,周家和江家无论法律层面还是人情要害都做了层层保险,所有有了你和周律订婚的事。当然就客观来看,年龄相仿的优秀下一代,产生这样的打算也绝不奇怪。”
全中,江慕提眼神幽深的看着他,突然有些庆幸她和她哥的目的不在于此,所以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需要格外清明,甚至得做到冷眼旁边。
但不知道她便宜爹和周家如果听到这消息,会不会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