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订婚这件事除了偶尔配合家里的要求,就当多出来一个需要长期固定的社交活动外,除了麻烦,没有别的任何代入感。
所以当然也不会当一回事。
见季非时这么问,她耸耸肩道:“是啊,目前还在接触,说是先培养感情。”
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嗤笑,周家那边可真是把周律按头之后就颇有些高枕无忧呢。
难不成还指望她对准黎溪不成?这事也想得太好了,这还没正式走流程呢,就指着别人替你们解决麻烦。
不愧是资本家族,打算就是好。
可季非时见她说得这么轻飘飘的,心中却是一沉。
理智提醒自己适可而止,问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再下去就过了。
这胡搅蛮缠的刨根究底何其难看,根本不符合自己的处世美学。
可他还是听到自己发出了声音:“为什么你会——”
意识到自己将要说出什么后,他忙话一转,狼狈的维持自己客观的视角:“我是说,完全没办法把你们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呢。”
江慕提闻言道:“对吧?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我俩的智商严重失衡,那家伙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亏得脸长得凶,不然就他脑门上明晃晃刻着的人傻钱多几个字,出门一次得被套一次。”
云丞这时接口道:“咦,这是个理由啊,咱们也试一次?抢了他的钱包不就转移动机到抢劫上面,而不是挟私报复了?”
江慕提翻他个白眼:“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套他麻袋有什么用?信不信把那家伙揍医院去,我还得被勒令去陪他,给我找事呢?”
见云丞不满的撇嘴,江慕提又不能把自己的动机和计划说出来,便只得含糊的安抚道:“行了你别管,我都说了,目前来说和这家伙订婚是好事,再没比他更方便的人选了。”
这话云丞听了云里雾里,可季非时却心里不淡定了。
一开始听到她对周律颇多鄙视的时候,他心里还挺安心,以为现在的这事仅仅停留在家长们自说自话安排子女的层面上。
可以她最终的说法,虽然周律在她嘴里就没句好话,但结果她还是对抱着极其认可的想法的。
他不知道她的言行为什么会如此矛盾,于是忍不住质疑出声。
皱眉道:“为什么欣然同意?如果你并不喜欢他的话?你不是这么乐于听从安排的人吧?更何况这是一生的大事。”
江慕提还没说话,坐另一端刚刚和他开玩笑的朋友正好听到。
先一步笑道:“喂喂!这种事情怎么能当面问女孩子?你傻啊?”
接着凑过来悄声道:“以前你没有女生朋友就不说了,今天就教你一点,别太在意女孩子说了什么,要看她怎么做,端的什么态度。”
“人家嘴里骂得厉害,行动上乖巧积极得很,明摆着就是喜欢人家有嘴里逞强嘛。傲娇你懂不懂?你在一本正经的质疑干什么?女孩子的心思你去戳破干嘛?这么没眼色小心以后孤独终身我跟你讲。”
但后面的话在季非时听来已经仿佛远在天边,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句话上面——
明摆着喜欢人家嘴里逞强。
原来是这样的吗?他想到数次交集之中,她和周律都有过尖锐的交锋,难道这份尖锐才是藏在态度下的不同寻常吗?
季非时突然觉得觉得自己原来是如此迟钝,不知道是不是室内的原因,有种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粘稠的感觉。
他突然站起来,心里的千思百绪还没有理清,却本能的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抱歉,失陪一下。”对被他突然起身吓一跳的人道。
然后季非时转身出了包房,他来到外面,可奇怪的,那种憋闷感并没有因为通风的良好为之一松。
反倒关门隔绝里里面的声音,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心脏略堵的难耐感越演越烈。
他烦躁的离开走廊,来到无人的休息区,拿出了电话。
接通一个号码之后,沉声道:“周家和江家,有什么长期计划要启动,立马查出来。”
豪门联姻可不光是结两家只好,往往也意味着版图的扩张或者决定产业结构的大项目要共同启动。
婚约履行之时,不过是在本就具有法律效应的契约上加固一层人情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