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延摇了摇头,“你错,县令大人或许不会管你们的事,却一定会管我的事,我们之间的身份差太多,我的夫子跟县令大人很熟,只要他一句话你们都得坐牢,大家还是仔细思考清楚,我并不想把话说得那么绝。”
李修延这话越说越狠,这下更是直言威胁,好些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锄头,看样子已经打退堂鼓了。
“算了吧三爷,我瞧着这姓李的还是有点东西,别到时候他真报官了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有人说道。
“你个怂货怕什么,他这还不是秀才,区区一个童生的身份有什么好怕,你以为秀才这么好考!这都是他唬你,蠢货!”有人反驳。
话虽如此,却没有人敢先出手,反而是纷纷找了借口回家,就连三爷也收起了他刚刚那份犀利的神态,轻飘飘来了一句,“行吧,李公子都说到这份上,我也不能不给你一份面子,到底是我们柳家嫁出去的女儿嫁了个有出息的男人,他们家的田地我们就不要,我话还是说在这里,如果这个田你们耕种不了就给我们耕种,到时候你们需要的时候再还给你们。”
三爷还是有些不死心,还惦记着。
柳小文一口回绝,“三爷死了这条心吧,我们家的田再多都种得过来。”
她可不相信他们口中说,到时候会还回来,等真正需要的时候找他们要回田地根本要不回来,这种话骗小孩罢了。
柳小文说到这个份上,三爷再跟她扯就有些强行,说了几句客套话,“小文真不错啊,嫁了个这么护着你的男人,行了就这样吧,家里有这么好的田就好好耕种别浪费,我们也是见不得浪费罢,并不是来你们家抢田地。”
柳小文翻白眼,瞧这话说的真好听,还不是来抢田地,不过是怕她家相公来年真成了秀才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谁不想自己的亲戚有个读书的有个走仕途的人,这样真成了秀才,指不准这帮人全都跑来献殷勤求帮忙,若是现在把关系闹僵,以后肯定没有机会套近乎,三爷心机深得很。
柳小文一直目视着他们离开,才松了一口气跟着坐到田埂上,沈春枝愣愣地看着天看了很久,回头看着她,“你们快些回去吧,这里不安生。”
“有什么不安生,娘是怕他们背后对我们出手,放心吧,我相公可厉害,他说是未来的秀才就一定是秀才,你以为三爷为什么就这样走,三爷的心思深得很,他是想着等相公以后中了秀才,还能跟我们家走动走动,不然这恐吓根本起不了作用。”
面对沈春枝的担心,柳小文用一句话给她打消了。
“你这么看得起我。”李修延忍不住说道。
“当然,我看人很准,”柳小文眯眼一笑,又恢复了平常那般柔柔软软的模样。
李修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偏帮
柳家的人走,地还是要耕种,不然就给了他们借口要田地。
家里的地总共有五亩地,靠沈春枝一个人根本种不过来,大头还小,劳作力最多算小半个人,也难怪柳家人惦记着,因为去年确实抛荒了一些。
实在是去年雨下的太少种的粮食几乎,只拿到了收成的五分之一不到,干旱的地太难耕种,就她跟后娘两个人实在有心无力,这也才给了柳家人借口来找事。
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地全部耕完!
一整个下午,柳小文勤勤恳恳翻着地,李修延没有下过地,也跟着学翻土,大头也跟着一起勤奋干活,一家人一个下午松了半亩地的田,这才回家。
到家之后,柳小文立刻拿出了两条崭新的裤衩,递给大头,“来大头,这是姐给你缝的新裤衩,这可是好料子啊,给你穿的。”
“哇塞,姐姐你对我太好,这个料子摸着好舒服啊,这是什么布啊?”
“这是棉绸布,很贵,我可是下了血本给你买的。”柳小文笑嘻嘻地打趣。
旁边沈春枝立马变了脸色,面色威严的瞪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你没事买棉绸布做什么,这是我们能穿得起,有点钱就存着给修延读书用,不是教过你了要勤俭节约,不要乱花钱,钱得攒着,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偶尔买点好东西又不要命,娘你干嘛这么生气,那大头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我想让他穿两条好的裤头舒服一点,做都做了你总不能让我扔了。”柳小文一本正经地说着。
大头也连忙点头附和道,“就是娘,做都做,你就别说姐姐,姐姐是因为疼我才给我做,要是不疼,我哪有这么好的命能穿上这么好的裤子。”
沈春枝被他们姐弟俩一言一语堵得没话说,沉默了。
柳小文又把笼子里的兔子提出来,放到沈春枝面前,“这是我在山上抓到的兔子,一只公兔子一只母兔子带回来给娘养,说不定能下窝小兔子,把兔子养了拿去卖能挣不少钱。”
沈春枝愣住,“给我的?”
“对呀,不然我大老远拿过来干嘛?”柳小文回答。
“有这么好的兔子你们怎么不自己养,你成亲换的粮食还够家里吃好久,上次又买了那么多礼物,拿回去吧用不着,你们自己还要过日子不要总想着娘家。”
沈春枝把兔子推回给她,刮了她一眼,“别让人觉得你什么都紧着娘家,你已经是嫁出去的人,这样做不妥。”
“没什么不妥,这是我相公同意之后才带过来,而且我抓了不止两只,还有一只怀着兔子的母兔留在了家里,现在生了一窝十几只小兔子呢。”柳小文并不觉得自己是紧着娘家,而且她做事都先问李修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