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深吸一口气,将脾气压下,“你非得这样跟我说话吗?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
“扑通——”
泳池溅起巨大的水花,盖过他的声音。
宋酥酥的睡袍下摆被打湿了,在微凉夜里平添两分烦躁。
她将碎发捋至耳后,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夜色里,沈让没瞧清上头的吻痕,只略微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
放在以前,她早要哭了。
今日倒无理取闹得厉害。
若不是家里长辈硬逼,加上她背后有谢家做靠山,他未必愿意娶。
他抿唇,耐心告罄,嗓音发冷:“酥酥,除了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我们已经订婚了,全南城都知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
她后撤的步伐顿了下,摘掉手上戒指。
这戒指不是多名贵的牌子,两人一起去店里打制的,银对戒,嵌着颗几乎看不见的碎钻。
原先她满心欢喜,觉得意义比价格更重要。
直到看见夏晚眠手上那颗五克拉的粉钻,是某珠宝品牌的限量款。
她才知道意义连垃圾都比不上。
沈让瞳孔微缩,有种难以掌控的感觉上涌。
他喉咙发紧,半个字没出口。
水面溅起细小的水花,戒指晃悠悠下沉。
连订婚戒指都丢了。
沈让猛地一阵心慌,但也仅仅几秒,突然反应过来。
这里是谢家的游泳池,水流冲不走任何东西,甚至连陶瓷雕塑丢下去都摔不碎。
等他离开,宋酥酥自然会把这些礼物全部捞起来,包括他们的戒指。
嘴上说得再狠,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她舍不得他。
沈让心情稳了稳,紧皱眉头松开,平静道:“我明天要出差,现在没空跟你说这么多,等我回来,希望你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毕竟我们沈家不需要一个这样无理取闹的女主人。”
一字一句砸在宋酥酥心尖。
比亲眼看到他出轨还来得酸涩。
她想起那年夏末,被两个混混纠缠,少年怕得要命仍挡在她跟前,一字一顿说自己报警了。
很少有人保护她。
很少有人站在她这一边。
年少时的滤镜总是美好又充满愿景,现在被他亲手打破了。
她强忍着鼻酸,将眼泪憋回去:“沈让,我们退婚。”
沈让脸色微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手机铃响,他瞥了眼就接起,声音多了两分平日里的温润:“哪里不舒服?好,我马上出来。”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挂断电话,他轻咳一声,神情缓和了点,似乎打算尽快结束聊天话题:“酥酥,我跟晚眠真的什么都没有,她不像你,喜欢什么谢家人都会给,我跟她只是朋友,你别不懂事。”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