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苏遮月低眸不语,脑中一转,忽然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你这丫头,是不是做了那等生意!”
却说这城里还有哪个行当会比卖身子来的钱更快,苏遮月又是这样的容色。
怪不得这些日子她毫无踪影,原来,原来……
邹大娘心疼之余,也是恨铁不成钢,放下那银票:“你若是缺钱,便来找大娘,如何,如何做得这等龌龊生意,糟践自己清白的身子……”
苏遮月见她误会了,忙摇头道:“不不,只是我帮着贵人治病,人家还我恩情,才给我的。”
“治病?”
邹大娘看了一眼那数额不小的银票,又望向苏遮月,惊奇道,“你这丫头,竟然会医术么?”
她竟没看出来。
苏遮月不惯撒谎,只能避开她的目光,轻声道:“只是一种土方子,刚巧能派上用场。”
邹大娘也没怀疑,了然地点头:“原来如此。”只是望着这从未见过的,固知苏遮月给的多了,但难免心里动摇。
毕竟这京城里上上下下打点,有了这银子,才能对人张口,她眼下真没法装清高拒了苏遮月的钱,便道:“这钱便当大娘借你的,等过了这道坎,我一定还你。”
苏遮月道:“没关系的,若不是您,我也来不了这京城,自然也不可能赚到这些银子,这些银两,您应当收下的。”
邹大娘听她这歪理绕的,全给自己体面,眼蓦地一红:“你这姑娘……”
这般柔善心肠,实在应该找个踏实稳重的男人好好疼着。
邹大娘虽说想为苏遮月寻一个,但也知这情种只出于富贵之家,像她能接触到的那些个,都是臭男人,眼里都是算计,没一个真心实意的,便也不开口了。
苏遮月又留邹大娘吃了一顿饭,席间听得她说了好些府中的琐事,细心宽慰了一番,又约定明日一早陪大娘去找成王府一趟。
私心里,她也想看看君钰。
于是这一晚仍住了下来,打算等邹大娘的事了结了再换住处。因昨晚那老鼠动静叫她睡不安宁,苏遮月睡前细查了一番,不见老鼠洞,但睡下时偏偏又响起了嘎吱声,实在恼人,她只好用碎布将耳朵堵住,方才睡下。
因昨日睡得少,今日睡得便沉了些。
恍惚间入了梦,好似梦到了沙漠里,热得她出汗,后来忽然有无数吵闹声、惊叫声传了进来,丁零当啷的动静。
苏遮月初时朦朦胧胧的,并没有在意,直到听到两声撕心裂肺的大喊,
“着火了!着火了!”
苏遮月猛地睁眼,只见一阵火舌伴着烟雾直扑过来。
她吓了一跳,这才发觉满目都是火,连床帐都燃烧了起来。
苏遮月惊恐之下,更被浓烟呛出了一阵头晕,慌慌张张地跑下床,用帕子捂着嘴,避开那些烧着的桌椅,向外跑去。
但到了门边,使劲推,却怎么也推不开,似是外头房梁落下,将门板生生压住了。
她回头,想从窗外逃,偏偏屋中唯一的那扇窗子,已然被火舌完全吞没,窗外更是火海一片。
苏遮月一边捂嘴呛咳,一边拼命拍门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