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房中丫鬟,此时站出来说这话,就是把原该由秋三娘担着的罪接到了自己身上。
若是罪责真做实了,她恐怕连个下等丫鬟的身份都保不住,城外军营里还少着军妓呢,那些下等兵痞子都是混混出身,又脏又臭,被卖到里头,日子比狗都不如!
这时就连秋三娘都是吃了一惊,她知道苏遮月心地纯善,但这个时候大难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方才她惊骇之中都在寻思要不要把这事全推给苏遮月,就当自己全不知情。
没想到她竟然自己认了。
还有比她更傻的人么?!
苏遮月不知众人在如何想她,她只转身向正中的床帐走去,寻了一会儿,从床头下的柜子里取出一包香料。
这正是那二月想要的证据。
只是她搜遍整个屋子都没敢直接去周成安还在的床上搜罢了。
然而二月看着她堂而皇之地取出来这个香料,方才震住那秋三娘已然胜券在握的气焰一下子就有些动摇起来。
旁边的秋三娘看到这香,一颗心七上八下,更加复杂。
她原是深信这香是有迷情效果的,所以刚一知道那二月去朱妈妈那里,就直觉不妙,心虚害怕地提前把香给倒了。
但这会儿见苏遮月这般笃定,又猜测莫非是她多疑了?
然而紧接着又觉不对,那香料的效果如此昭彰,怎么可能完全没的那诱情的效果,她脑子没乱,纵然她是觉得自己比从前美了,但还不至于说能把周成安迷得神魂颠倒。
所以必定还是这香的问题。
眼见着苏遮月把香取来,她站在一旁,都没法遮掩去拦,一拦便是做实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上天保佑。
苏遮月走了回来,将香包摊开,里头有做好的香丸,也有半成品的香料,逐一地放在邓婆婆面前。
那邓婆婆取了一块香丸,揉开,置于鼻尖。
一时屋内寂静,仿佛都可以听到水漏的声音。
所有人都等着邓婆婆的结果。
换屋
邓婆婆缓缓将香丸的残渣放下。
她看了苏遮月一眼,又转过去看向那二月,一锤定音:
“这香没有问题。”
二月顿时惊道:“怎么可能?”
如果没有问题,怎么会把香灰倒了,还将香炉放在床下那般隐秘之处?
邓婆婆拍了拍手上的香灰,沉下声音问:“你是要再请外面的大夫来么?”
二月听出她的语气是生气了,但是她眼见着机会就摆在面前,实在不想松口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