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不觉,现在想来,恐怕周成安也是嫌弃这屋子里的味道。
开了窗,天芷这才缓步进了房。
来者是客,苏遮月想着起身为她设座,却被秋三娘拦了一拦,凉飕飕地说道:
“我这屋子脏、椅子脏,请人家坐没准还脏了人家的身子。”
果然,这天芷姑娘没有半点坐下的意思,只是一边走一边往四处打量,忽然站定在一处挂画前:
“这画画的太板正了,不是他喜欢的……”
又道:“旁边这两句诗题的太功名世俗了,也不合他的喜好……”
说完走到桌案边,掀开酒壶上的盖子低头嗅了嗅,又摇了摇头,
“这也不是他爱喝的……”
秋三娘忍耐到极点,一下站起身来,截断她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天芷这才这屋子里的布置转而看向她,却没有半点生气,只是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一眼后,摇了摇头:“你也不是他喜欢的。”
“你!”
秋三娘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偏偏她这一脸怒色,更让天芷平静,因为她看得出来,这秋三娘无论是脾气性子,还是这周身俗气的打扮,都不是周成安的喜好。
于是对着秋三娘也没什么好说的,又是一声轻轻蹙眉咳嗽后,便转身往外走。
秋三娘看着这副模样,心口简直如同火烧。
这对她而言,比打了一巴掌在她脸上还难受。
天芷这般,就是明明白白的看不起,看不上,更不屑与她多讲一句!
走到门边时,天芷身旁的丫鬟看了苏遮月这个残废的丫鬟一眼,还贴心地为秋三娘关门,一面说道:“虽然不知道您用了什么法子引得我们公子来,但想必不会有第二次了。”
说完,那门就关上了。
这一轻飘飘的一来一去,却留下秋三娘在原地气愤得脸色都发紫了。
先前朱妈妈送来的东西更是都被她推到了地上。
“我是不是那么不如她!”
苏遮月将地上的衣裳一一捡起来,放了回去:“不是姐姐不好,而是这位天芷姑娘,对那周公子用情至深,所以姐姐才不及她了解周公子。”
秋三娘恨得咬牙切齿:“她能做的,我也可以做,那些诗啊,画的,我也可以学的!”
苏遮月看着她殷切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些感同身受的可怜。
她也曾经为李祁洗手作羹汤,但后来才发现,并不是你为他改变了,他就会喜欢你的。
而且她看秋三娘也并非真的喜欢周成安,只是贪慕一个名钱,犯不着为他拗成天芷那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