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掰起手指,“一二三四……大人,我真数不清,至少,也得有十来个吧!”
李祁光看他在那拨手指就吓得冷汗直冒。
见了鬼了,死那么多,这就是大案了!
按本朝律令,凡是牵扯三条人命以上的案子都不能由县级别的官吏处理,必须上报州府衙门。
何况是那么多人!
偏偏就赶着他要升迁的档口,这要是让上面知道了,别说他升迁无望,恐怕连这个县官都保不住!
当下就更急了,不停地催着好几次轿夫。
两个轿夫满头大汗,紧赶慢赶,腿都快跑断了,终于把李祁抬到了那地方。
到了那村口河边,看了一旁堆积的尸山,又看着面前这“哗啦啦”的河流,李祁吓得双腿发软。
这时刚好河边又打捞上来一个,李祁忙过去一瞧,差点没稳住身子。
竟然是昨日他见过的元真!
“这……这……”
他满目惊骇,连话都说不完整。
昨天还好端端的人,今天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四周只有议论,没一个人能回答得上来。
衙役们拆了那元真身上的衣服看,好家伙,全身上下,竟没半点伤痕,刀劈剑砍,什么都没有,但真真切切,是死透了。
身子冰凉。
李祁好一会儿才从惊愣中醒过来,捡回了一点知县的神智,吩咐人把仵作喊来。
仵作上去验尸,查验了半天也没有半点名头,只能回禀知县老爷道:“兴许,是吓死的……”
李祁一时没开口,但他旁边的衙役吼道:“你这老头,会不会验尸,这么多人,难道都是给吓死的?”
那仵作也是一脸茫然,说的话他自己也不能相信。
若是有别的一点可能,他也不至于说这出这种荒谬的结果。
只有李祁一张脸煞白的,仵作这么离谱的结论,他竟然有些信——这么多僧人,兴许真是吓死的。
衙役道:“大人,我们去苦禅寺看看吧。”
死的都是那寺里的僧人,要查出是怎么死的,还得去那山上寺庙里看个究竟。
李祁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头顶灼热的日光,又看了看身旁这些带着棍棒的阳刚汉子,心想纵然有鬼怪作祟,也绝不会在现在了。
“好,去看看。”
山路虽然还有些潮湿,但比之昨日已经好走太多了。
衙役在前头开路,一直走到半路,有人回道:“大人,这里有间破庙。”
李祁一心想着苦禅寺的事,便没打算进去,正要摆手叫人往前走,那好事的衙役已经一脚将门踢开了。
没半刻功夫,一个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