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睡着,到了后半夜,萧瑾又于梦中惊醒,他坐起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转过头去看见萧珏的床上没人。他急忙掀开被子下了床,发现厕所的灯昏黄地亮着,担心萧珏的伤口,他也没多想就冲了进去。屋内空调开得太高,萧珏睡到后半夜伤口隐约感觉到疼和麻痒,便到浴室擦洗了一下身体,衣服穿到一半,厕所的门被猛地推开。目光交汇,萧瑾登时愣在原地。见萧珏若无其事地把手穿进衣袖,他才反应过来,从他背后接住另一个袖子,凑上前一步,红着脸,小声说:“哥,你不方便,我帮你。”呼吸喷洒在肌肉绷紧的后背,轻飘飘落在裸露的肌理上,清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先把手抬起来……哥?”萧珏好半晌没有动作,他转过身来把衣服披上,眼眸幽暗着,声音低缓地问道:“我上厕所,你是不是也要帮我扶着?”萧瑾怔住,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下一秒就被用力按在墙上,后背撞上照明开关,浴室瞬间陷入黑暗。“哥——”他感觉到萧珏呼吸变重,下意识推了他一把,反被拖过去压在光滑的盥洗台上。萧珏冷笑了一声,大掌死死地卡住萧瑾的腰,把他欲起身的动作摁了回去,掀开他的衣裳,微凉的掌心探入肌肤。萧瑾身体一抖,心脏渐渐地收紧,潮湿的浴室,黑暗的空间,以及从后被人压制的动作,这一切都很容易和酒吧那个混乱痛苦的夜晚重合。“哥……求你……”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像是被困在两万里的深海,大脑逐渐缺氧,四周又黑又沉,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哑着嗓音哀求着:“哥,你抱抱我……”求饶失去了效力,反而让那只手掌顺着腰胯挤进来,萧瑾猛地一震。他没忘记萧珏身上的伤,不敢强行挣扎,只好紧紧地咬住自己的手臂,然而疼痛感没有给他带来缓解,克制不住全身都在颤抖。身后的人动作顿了顿,从他身上撤开。萧珏抬手按下开关。灯一亮,就看见萧瑾一边发抖,一边趴在盥洗台上哭,眼泪很没骨气地全抹在衣袖上。小时候就总爱哭,做了坏事企图用眼泪逃避挨揍,长大了哭得倒是少了,可回回哭都是因为萧珏,男儿有泪不轻弹统统抛到脑后。唯一的一点志气都花在了逃离变态哥哥这件事上,连卓正都要表扬他勇气可嘉,割开动脉大出血,死得又慢又痛苦,简直是受尽折磨的死法。“怕了?”萧珏把他的衣服放下来,声音辨不出情绪,“怕就不要来再招惹我了。”萧瑾没有丝毫犹豫的摇头,否认道,“不、不……呃——”他想说不是这样的,下颚却被钳制着,用力地抬起,被迫直面着冰冷的镜子,泪眼朦胧,睫毛还沾着泪珠。而萧珏站在他身后,垂眸看着镜子里的他,掐着他的脖子,淡淡道:“如你所说,我是疯子。”他松开手,后退一步说:“所以如果不想死,最好离我远点儿。”心脏刺痛使得大脑回神,萧瑾绷紧了很久的弦终于断了,不得其法地叫住他:“哥,我就是……我爱你,真的……哥……”萧瑾泣不成声,颤抖着来拉他的衣角,言语苍白又似恳切:“哥……你骂我,打我好不好?”萧珏一动不动,任由他拉扯着衣摆,滚烫的泪水砸在衣料上,最后慢慢拨开他的手。“别这么死缠烂打。”—萧瑾推开门跑出医院。直到呼吸到了室外的冷空气,才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凌晨三点的冬天轻易能让人高热的呼吸降下来。他被打击得太惨,一时哭得狠了,眼泪像是关不上的水龙头,风吹过来时脸上一片刺痛。他钻进自己的车,把脸埋在方向盘里。—第二天一大早,萧瑾在阳光的照射下醒来。萧珏的胃病让他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去买早餐。车辆朝着晨曦朝阳驶过,过往的行人目不斜视,纷纷投入到赶路上班的节奏中。直到抵达餐馆林立的街口,萧瑾才发现自己对于萧珏的口味知之甚少,萧珏做得一手好菜,悉数迎合他的口味,但从未对弟弟喜欢的东西表现过任何的挑食。他找了个地方停车,决定步行去打包一份粥回来,却在穿过步行街时,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余光瞥见身后那辆车,萧瑾的第一反应就是目不斜视地转身往另一个人多的方向走。他脚下的速度逐渐加快,企图通过人流和转角把它甩掉,结果那辆车好似早有预料般,在进过巷子时一个掉头,两分钟不到把车开到了他身边,堵住了萧瑾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