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困吗?”
姜聆聿摇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就见措初起身,把被子又盖到他身上:“等着,去给你泡蜂蜜水。”
房门一声轻响,姜聆聿穿着措初宽大的睡衣盯着天花板。措初出去之前关了顶灯,只给他留了一盏落地灯。
浅黄色的光圈印在天花板上,姜聆聿看久了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想到措初让等他,又艰难地睁开眼,侧过身不再看那个光圈。
再次听到门响的时候,姜聆聿撑着床主动坐了起来,等措初走近后,从他手里接过了杯子。
看他喝完了蜂蜜水,措初把杯子放在床头柜,“睡吧。”
“措初。”姜聆聿靠在床头,静静的看着他:“周林晚,是谁呀?”
这些话,是他不该问的。清醒时,他就算每天万蚁噬心,也不敢问出口。可是现在,借着酒精,借着措初的纵容,他似乎可以任性一回。
措初以为喝醉的姜聆聿不会记得仁青的那句话了,他没想好说辞。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打算说点什么。
“你不用知道他。”
又是这句话,没必要才是最伤人的,因为不在意,所以没必要。
我没必要告诉你,你也没必要知道。
姜聆聿双肩耷拉下来,不死心的继续问:“他也患有抑郁症对吗?”
措初深吸一口气:“你……”
“我没必要知道,是吗?”姜聆聿头很疼,可他思路却异常清晰。
“他,是你的那位故友吧。”
话都让他说了,措初站在床边,低声应了一句:“是。”
今晚闹也闹了,情绪也宣泄了。姜聆聿并不在乎真相是措初主动告诉他的,还是被逼无奈了,才勉强承认的。
蹲在院子里的时候,他在石子遍布的土壤中看到了一株嫩芽。他亦是那一株嫩芽,但又比它幸运。
在狂风暴雨来临时,嫩芽会被连根拔起。但他,在濒临灭绝时,被措初移植到了温室大棚里。
也是在那时,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才会夹带私货,借着那首曲子,小心翼翼地表明心意。
“措初。”姜聆聿很喜欢叫他的名字,只要措初回答他,他就有一种被稳稳接住的感觉。
他抓起措初垂在身侧的手,把他拽下来蹲到自己面前。
“不要再为他难过了,好吗?”一旦情绪上头了,姜聆聿也就不管不顾了。
“我会听话,我也会等你。”他会按时吃药,他也会等措初回来。
“所以你,为我难过吧。”
他的手指穿过措初的发丝,带着潮湿缓缓下移,用冰凉的指尖描摹措初的眉眼。
姜聆聿很想吻措初的眼睛,但他不敢,也不能,只能用手指代替嘴唇,一遍遍地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