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合白玉京、乔心尘还有沈凛和柳叙白倒是没有问题,但对于夜观澜和楚莫辞来说,就有些头疼了,楚莫辞虽然在魔宗呼风唤雨,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有些发怯,因为他与沈凛长相相似,所以大家对他的赞美也毫不吝啬,越夸楚莫辞就越觉得害羞。
而夜观澜则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沉默,今日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脸上始终有着一丝笑意,这是他内心最直白的写照,不过好在夜观澜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所以大家也根本没有在意。
婚宴的主菜单都是月御定下来的,月御心细,特意对着宾客名单来选菜,以满足了不同族群的喜好,唯有当初柳叙白提出的酒水建议贯穿了始终,无论是来自哪里的人,杯子里装着的都是醉生梦死。
而这一幕也是柳叙白最想看到的,他们在敬酒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会浮现出不同表情,不过好在大多数的人都很自然,只有极少数喝到之后,会露出诧异的表情,当然,这其中就包括宛郁蓝城的生父宛郁寻。
等与所有人都寒暄过后,沈凛扶着柳叙白到一边的休息位落座,他蹲下身,细心的替柳叙白揉按着酸疼的小腿,而后轻声问道:“琅環君累不累,要不先回去休息,这接下来的我一个人就行。”
“不用,我在这里坐着歇会就好,主要是这头重的很。”柳叙白揉了揉额角,这花冠已经在他的发际线处深深的刻下了一道压痕,好在他是在沈凛接亲之时才带上,若是要从梳妆时就佩戴完全,现在他的肯定已经累断了脖子。
“难为琅環君了。”沈凛笑道,他原本还想在于柳叙白多说两句,宛郁蓝城和将离就带着未央庭的人马过来,将二人拉到了酒桌上酣饮,反正今日高兴,柳叙白也没控制的多喝了几杯。
沈凛没有忘记玉卿楼与阳羡,原本是叫他们一起来大殿,但是玉卿楼却拒绝了,因为麒麟一族的身份特殊,今日迎亲就已经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若是与众人一同宴乐,恐怕他这高冷的形象也就维持不住了。
但毕竟是帮自己解了燃眉之急,沈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二人晾在一旁不管,所以只能在天外天的密室之内,给二人单独开了一桌,因为没有提前做过功课,所以对于他们的菜色安排完全没有概念,还是柳叙白出面,从各族的菜品中,选了几样他们可能感兴趣的,让月御重新安排。
一直闹到了深夜,众人才觉得时间差不多,便推着沈凛和柳叙白还有其他两对新人先回去休息,这酒可以择日再喝,但是洞房花烛的时辰可不能误。
白玉京和夜观澜自然是留在天外天的寝殿内,而楚莫辞和乔心尘则去往了花想楼,沈凛和柳叙白则重新踏上了车马回清规峰。
今日开心,所有清规峰的弟子们并没有随柳叙白他们一道,而是留在天外天继续玩闹,他们原想着送二人回来,但是却被柳叙白拒绝了,难得的好日子,还是让他们自由些吧,不过这倒是顺了沈凛的心意,没有人打扰,这不刚巧给了他机会和柳叙白单独相处吗?
刚到了山门外,沈凛就迫不及待的将柳叙白抱下车,“寒濯,你放我下来吧,这两步路,我还是能自己走的。”
“不要,我就要抱着,我可是这样想了一整天了,琅環君就让我抱一抱吧!”沈凛将话说的可怜兮兮,弄得柳叙白也不好拒绝,只得软软的往他身上一靠,任由他抱着上台阶。
“好好好,那你抱那你抱。”
柳叙白的呼吸之中夹杂着丝丝酒意,经由肺腑之后温热至极,沈凛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正在被这股暖流侵袭,脚下也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等到了柳叙白的房间之后,沈凛才将柳叙白放了下来,而后轻轻将门板合上,桌子摆放着两半合卺酒还有一些充饥用的糕点,沈凛打眼一看里面放了两倍的燕窝酥,就知道这肯定是羽浮准备的。
这床铺也被重新换上喜色的绫罗绸缎,在软被之下,还为图吉利,放了些花生、桂圆、莲子,这原本是寓祝新人早生贵子,但放到柳叙白和沈凛这边显然有些多余。
终于算是到了自己的地界,柳叙白赶忙将头上的花冠还有发饰取下,瞬间头脑轻快了许多,他活动着已经僵直的脖子,脸上露出了松弛的表情。
总算是完活了,这下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还没等他松快几秒,沈凛就走了过来,将双手抚在他的肩上,而后看着镜子里的柳叙白说道:“这么快就把花冠摘了,不让我在多看几眼?”
“你都看了一整晚了,还没看够吗?”柳叙白用手指揉摁着额头上的压痕说道。
“看不够,琅環君的样子,我一辈子都看不够。”话虽这么说,但是沈凛也知道柳叙白这一晚过得尤为辛苦,便帮他松了发绳,而后按摩着头顶的穴位放松。
“要不要先将合卺酒喝了,毕竟这礼数还差一步不是?”
“差一步?我看未必吧?”沈凛这么一催,柳叙白就马上捕捉到了信号,这哪里是想完礼,分明就是急着入洞房。
“啧,看破不说,琅環君,这就没意思了。”沈凛笑道,他将桌上的合卺端在手中,将其中一瓣递给柳叙白,“你最喜欢的醉生梦死。”
柳叙白双手接过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我竟这样嫁了你两次。”
“那就是说明,琅環君生来就应该是我的人,这红妆无论穿几回,嫁的人始终得是我。”沈凛在说这番话时,脸上显露出自豪之色,反正现在柳叙白是肯定跑不掉了,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