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尊使,你若再不让开,将离便得罪了。”将离已经做好了要与商瓷一战的准备,二人剑拔弩张,商瓷也收起了平时轻松惬意的神态,继而将问情扇打横直指将离。
问情扇飞出,将离以长刀格挡,扇子飞旋的速度极快,将离有些应接不暇,他不想与商瓷纠缠,因为柳叙白那边时间不多了,他必须速战速决。
商瓷单指向上,问情扇中的扇骨突然脱节而出,冲着将离飞驰而来,这扇子竟还是暗器?将离脑内灵光一闪,他假意飞身上房,商瓷便急忙跟去,站在屋舍顶处,将离再次转身带刀斩去,商瓷雁回退步,将问情扇丢出,又一枚扇骨从扇子中脱落射出。
就是现在!将离算准了商瓷会二次使用扇骨攻击,他双手持刀,瞄准了沈凛休息的房间,以刀面挡下了扇骨的袭击,并以回弹之力将扇骨打向了沈凛房间的窗棂。
不好,商瓷暗骂自己没有识破将离的计策,原本地面遮挡诸多,十分方便自己对敌,刚才追着将离上了屋顶,上方开阔,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扇骨行径方向,这下事情怕是要难办了。
沈凛刚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就听到窗户外有动静,便拿着酒杯开门走了出来,看到商瓷与将离都站在屋顶,他笑道:“大晚上的你们在屋顶干什么?”
将离瞪了商瓷一眼,飞身下房,落在沈凛面前,沈凛看了眼窗棂上的扇骨,便知刚才二人是发生了争斗,于是对商瓷说道:“以后不必拦着他,他什么时候造访我都会见。”沈凛没有管还在房上的商瓷,拉着将离进了屋。
待沈凛松手的时候,发现自己手上满是阴湿的血迹,他上下打量了将离半天,见他衣衫完整,露出的皮肤也没有破损,便出言问道:“你受伤了?”
“寒濯我问你。”将离没有回答沈凛的问题,而是用更加严肃的声音反问,这让沈凛不由的侧耳倾听,“对琅環动刑是你的意思?”
“动刑?我什么时候对他动刑了?”沈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虽然怨恨柳叙白,但是顶多只是将他圈禁幽闭,他是想让柳叙白痛苦,但是并不是要他肉体上受折磨,柳叙白的身体情况他知道,就算真的要施加刑罚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他会在弱水牢被人严刑拷打?”将离双眼赤红,他将自己的衣袖展开,玄衣之上并看不到血迹,只有大片的湿润,他对着沈凛说:“这血,都是琅環的。”
“啪”的一声,沈凛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残破锋利的碎片将他的手掌割出数道细微的伤口,他起身盯着将离的眼睛,再次确认道:“你说什么,这是谁的血?”
“是琅環的,我救不了他,弱水牢的寒潭铁索我打不开,我没办法将他带出来。”将离眼睛再次湿润,见沈凛还在愣神,他扯着沈凛的衣服大声说道:“你快去弱水牢救他啊,还愣着做什么?再晚你就真的见不到他了!”
有人背着他要杀了柳叙白,沈凛在意识到这个后再也没有办法按捺自己的情绪,他不知道现在柳叙白在弱水牢中是什么情况,但是将离的神情让他觉得柳叙白与死亡只有一线之隔,他夺门而出,将离紧随其后,而屋顶的商瓷看到二人离去,眉目中多了一丝幽怨。
等他们赶到地宫的时候,地宫门口正横躺着两具尸体,将离立刻上前查看,正是他派遣来为柳叙白医治的医师,此刻皆都惨死于地宫门前,这分明是有人想要耽误医治柳叙白的最佳时间,商瓷,将离脑中第一个闪过的人就是他,现在不是追查事情的时候,柳叙白的命更要紧。
穿过甬道,沈凛再一次的看到了柳叙白,而这次他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满池清澈的弱水竟都已经被染成了血色,而在圆台中间的柳叙白更是惨不忍睹,这远比上一次在苍羽峰的那一次要更加惨烈,可以说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样,他飞快的走到柳叙白身边,将他抱在怀中。
“琅環君?琅環君?”沈凛轻声唤着柳叙白的名字,但是柳叙白没有任何的回应,他感受到柳叙白体内的灵心道骨在迅速萎缩,沈凛立刻将自己的真元灵气引渡到他的体内,他记得宛郁蓝城说过只要灵气不竭,柳叙白就不会轻易死去,他只得冒险一试。
沈凛看着柳叙白满身的伤痕,心中竟莫名心痛起来,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苍羽峰,他对柳叙白的感情一时间连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明明今日再见他时恨的要死,为什么看到他受伤还会这般难过?这一刻他在无极境身死前幻想过无数回,他想让柳叙白承受与他一样多的痛苦,但是为什么真到了这一天,他会害怕。
害怕柳叙白,就这样真的死去。
真元灵气护住了柳叙白体内的灵心道骨,柳叙白微弱的呼吸也终于稳定下来,沈凛唤出扶光剑与沧渊剑,双剑合璧自是威力无比,双剑交叉穿梭将束缚在柳叙白身上的寒潭铁索斩断,但铁链已与他的皮肉黏连,抽出的时候又再次将伤口撕开,但无奈柳叙白失血过多,翻白的伤痕下并没有在涌出鲜血,沈凛取下柳叙白脖子上的纵偶丝,心中有些自责,若不是这纵偶丝,他还可以少受些罪。
沈凛将柳叙白抱起,对将离说道:“走,回梧桐馆。”
在回梧桐馆的路上,沈凛将柳叙白抱在怀中,生怕因为车马的震颤而使得他再度受伤,他只能轻轻的环着他,并不敢用力,因为柳叙白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沈凛接触的任何一个位置都会令伤势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