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能伤害柳叙白,谁也不可以。
这一刻沈凛哪里还管得了什么长幼尊卑,对着忍冬直呼游青砚名讳,出了这么大的事游青砚都未露面,再加上柳叙白原本就是听了游青砚与自己讲述的话才折返会苍羽峰,游青砚本人一定难辞其咎。
忍冬将脸别过一边没有回答,沈凛见他这种态度,心中原本积压的愤怒无法再压制,他此刻只想知道一个真相,但是忍冬似乎油盐不进,沈凛反手拿起柳叙白手中的扶光剑,横在忍冬的脖子上,一字一句的说道。
“游青砚在哪儿?”
忍冬看着怒极的沈凛,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知道。沈凛哪里会相信他,右手一抬便要将忍冬抹了脖子,原本在一旁忙乱的云泽轩弟子连忙跪倒在地劝说道:“沈……沈师兄,你冷静一点,忍冬师兄没有骗你,我们也不知道师尊去哪里了,进来的时候只看柳师叔倒在此处,这大殿之内再无第二人。忍冬师兄是后来才到的,这岁和殿外的弟子皆可作证。”
虽然有其他弟子作保,但沈凛怎会轻易放过忍冬,他整日与游青砚在一起,此刻若连他都不知发生了什么,那又该让谁来还柳叙白一个公道?
他将剑刃又逼近了一分,忍冬的脖子已被压出一道血痕,沈凛愤恨的眼神令周遭的弟子都不敢再上前一步,似乎现在谁敢靠近谁便会被他怒火吞噬。
“沈师侄莫要冲动。”就在这危急关头,宛郁蓝城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及时制止了沈凛的冲动之举,沈凛回头一看,原是他与凌灵带着天若宫和花想楼的弟子赶到了。
宛郁蓝城见周围这架势眉头一皱,正想上前查探柳叙白的情况,却看沈凛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于是马上无奈的说道:“沈师侄你先放开他,不然我怎么诊治?”
沈凛闻言,这才将柳叙白放开,宛郁蓝城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柳叙白的伤势,原本的血口幸好救治的及时,已逐渐凝固,虽然出血量大了些,但是还不至于要了柳叙白的命,毕竟修仙之人,体魄多少要比凡人强些。
这一剑似乎并不果决,伤口虽深但是却刻意避开了喉管,说明不是真的想要了柳叙白的性命,施救起来也简单了许多,再加上宛郁蓝城对自己的医术十分有自信,便是柳叙白到了阎罗殿他能与那黑白无常斗上一番。
宛郁蓝城从怀中掏出一帘银针,从中抽取一根,双指轻捻,在云门穴处下针,深入皮下一寸,后而又在水突、气舍等六处穴位施以针法,七根银针在落针后末端两两以微弱的灵气连接,宛郁蓝城将一颗丹药塞入柳叙白口中,不一会,原本面色苍白的柳叙白脸上便有了血色,
“没事,他死不了。”宛郁蓝城话语轻快,丝毫没有紧张之意“七弦续命针这看家本领我都用上了,便是阎罗亲访也带不走他,沈师侄可以放心了。”他一边收拾自己的用具一边还不忘安慰沈凛。
听宛郁蓝城这般说,沈凛如释重负,原本紧绷的面容也松了下来。宛郁蓝城瞥见忍冬脖子上被沈凛划破的伤口,又从袖中取出一包止血散丢给他,并说道:“多亏你施救及时,这包药粉你拿去,那伤痕三日便会痊愈。”
忍冬接过药粉,向宛郁蓝城鞠了一躬,以表谢意,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凌灵突然开了口:“既然柳师兄的伤势已无大碍,那可否与我说说,这岁和殿内发生了什么?”
见凌灵问话,原本跪在一旁的弟子怯生生的开口:“回禀师姑,我们……我们真的不太清楚殿内的事情,师尊处理事宜的时候是不允许我们在他左右的,柳师叔来的时候,连忍冬师兄都未曾在侧,直到有一阵黑烟从殿内飞出,我们才与忍冬师兄赶到殿内查看。”
凌灵平日一向严苛,所有九阙城的弟子见了她多少都有些惧怕,此刻的她更是面若冰霜,没有丝毫亲和之态:“那你师尊人在何处?”
出了这样的事情,闹的九阙城满城风雨,游青砚居然不在岁和殿内,这完全不符他平日树立的德高望重的形象。
“师尊他……他与柳师叔见面之后就再没从殿内走出,方才弟子也去查看了,整个苍羽峰都没有师尊的身影。”那弟子见凌灵如此,生怕说错话,便将知道的所有一五一十讲与她听。
“师姐,那团黑影……”宛郁蓝城怀疑的说道,他因为不喜欢游青砚所以几乎不去天外天,总是窝在花想楼里,所以也从未认真考虑过他的身份,如果按照弟子所说,那团消失不见的黑影指定与游青砚有关联。
竟然和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朝夕相处了这么久都未曾发觉,凌灵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发寒,这是她自己的疏漏,游青砚每日与她在天外天办公,她竟也没有想过去查验一下游青砚的身份,她看了一眼忍冬,对宛郁蓝城说道:“此人是游青砚的亲传弟子,若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断然不信,就由我带回天外天问话吧。”
宛郁蓝城刚准备应和称好,但是当他细细的打量忍冬之后,挥手叫停准备上前羁押他的天若宫弟子。宛郁蓝城慢慢走上前端详,忍冬始终都一言不发,任由他盯着看,宛郁蓝城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对之处,嘴角上扬起一抹笑意,伸手一把捏住了忍冬的下颌,手指指尖微微发力,酸痛之感迫使忍冬张开了嘴。
“我说你怎这般沉得住气,任谁问你都不答一句。”宛郁蓝城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后,轻侧移开身体,让凌灵和沈凛可以一目了然,忍冬的口中空空如也,原本的舌头被人硬生割去,沈凛心中一惊,不是忍冬不愿意说而是他根本无法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