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僵住了。他淡色的眼眸带着不可置信的看着顾蘅,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痛苦的摇了摇头。顾蘅知道自己的请求对于一个天性就是治愈的异灵来讲是非常痛苦又困难的请求,但她有种预感,在这个监狱里,19号绝不是唯一一个以精神攻击为主的异灵。就像她刚才关心则乱一样,她不能保证自己过去的那些雷会不会又在下一次被踩中,然后炸出一些问题来。顾蘅低声说道:“我会尽力保证我的精神状态良好,也会尽力在这里好好活的更长久一点,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陷入了疯狂,而你碍于本能却无法阻止自己救治……”她顿了顿,看向医生,恳切道,“答应我,如果有那一天,你离我越远越好,这样可以吗?”医生长久的凝视着她皎洁如月的脸庞:他的敏锐让他几乎清清楚楚的判断出,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的认真。她是真的认认真真的在考虑,万一她的精神值太低要怎么办才能不伤害别人这种历任监狱主们根本就不担心的问题。在黑暗的走廊里,她的模样却格外明亮鲜艳起来。医生从来没有这样清晰的感觉到过,这一任的监狱长,和之前的每一任都不同。让人棘手的不同,让人动摇的不同。医生低低的“嗯”了一声。女孩儿的目光还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大概是为了确定他的这一声嗯是不是认真的。等到她确定了之后,她这才弯唇笑了笑,忽然说道:“不过,我现在能确定一件事了,外头的那些人真的没安好心。”只是有一件事情有点奇怪。如果说外头的那些人是想要用19号给她的精神状况施加压力的话,他们怎么会安排这么一段录像呢?他们是不是忘了,19号可是跟所有摄像头都联网的,如果她得到了这一段录像带的真实记录,再把这些东西往网上一放,那丑闻的冲击力可够那些人手忙脚乱好一阵子了。还是说……他们根本控制不了19号所播放的图像内容?顾蘅皱起了眉头,她总觉得,她可能漏掉了一些什么。25我心痛(两更合)等顾蘅心事重重的回到了房间,她发现放在桌面上的对讲机的绿灯又在一闪一闪。虽然对于这个对讲机已经很不耐烦了,但想到突然同时发生波动的19号、42号、43号和57号异灵,顾蘅还是拿起了对讲机。一打开绿色的按钮,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兴师问罪:“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搞得好事?好啊,亏你们还有脸来跟我说话,是不是你们搞的鬼,现在监狱这么多异灵同时暴动,你们这是迫不及待想要逼死我?”几乎在她说到一半的时候,对讲机那一端的女声也尖锐的传了过来:“顾蘅,是你这个贱人干的好事吧?你别得意的太早,别以为放出一段录像就能把我怎么样……”顾蘅立刻住嘴:她聚精会神的仔细听着对面愤怒的控诉和发言,可这话还没完呢,那边激愤谩骂的女人被人一把捂住,气愤的只能发出“唔唔唔唔”的声音,顾蘅就弯起了唇角,脸上本就是强行夸张的愤怒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顾玉气成这样,看来她口中突然出现在网上的录像,对她的影响根本就不像她说的那样轻巧。咦,是什么人做了这种好事呀?顾蘅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巧了:在她去过19号房间又看了录像片段上同时,在网上也出现了让顾玉跳脚跳到连淑女假面都维持不了的录像,这中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等那边只剩下顾玉跳脚的“唔唔唔唔”和其它人的呼吸声,顾蘅这才委屈巴巴的软软开口:“你在说什么?什么录像?我这两天疲于奔命,42号和43号房间一个冷到极点一个热到极点,我连靠近都不敢,呜呜呜呜,会不会等哪天我醒来的时候,冰和火已经烧到我的房间里了?”从对讲机里传来的她的声音里只有满满的惊恐和担忧,一丝一毫得意的情绪都听不出来:她说的也没有错,她一个普通人被丢进了那种地方,不天天提心吊胆生怕自己醒来的时候就丢了脑袋才是怪事,哪还能有那个闲情逸致,再去算计在外头的觉醒者?就算她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对于顾玉愤怒的指控,在场的大多数觉醒者都是不信的。甚至大多数人在听了顾蘅的诉苦之后还对顾玉产生了轻微的鄙夷:这位a级武器未明的拥有者能力是不错,但这人品未免也太糟糕了。她一个私生女,把原本的大小姐挤走也就算了,还想方设法的把人家硬生生丢到了岛上去,现如今自己稍有不顺,就不讲道理的把什么事都推卸到人家头上,她怎么不想想,岛上与世隔绝,又全是凶残至极的异灵,那位自保都很艰难了,根本就不可能还有那个余力来算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