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霖疼惜地执起他的手,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话:“以后有我。”
等熄了灯,上了床脱了衣服,江子霖突然又问:“那你是不是也不叫三丫?”
陈尽安微红了脸,说:“是……”他到了江家,读了许多书,明白了自己叫的三狗是个多么随手取出来的名。
江子霖兴致勃勃:“那你以前叫什么了?”说着手脚也不老实起来,这种知道自己爱人过往的接近感让他欲罢不能,精神和肉体都兴奋起来。
陈尽安脸更红,推推他摸到自己要害的手说:“不是要睡了吗?”
“你先说你之前叫什么嘛,难道你还要对我有所保留吗?我的一切你都知道了,却不叫我知道你吗?”江子霖不知道从哪学的,快而立的谦谦君子端出一副讨食的可怜样子。
陈尽安被他摸的也抬了头,索性不再推他,喘息道:“说了你不许笑,我,嗯,我之前叫陈三狗。”
“三狗三狗!”这样随意土气的名字被江子霖喊出来,倒成了夫妻两个助兴的了。
陈尽安听着脑袋发晕,连忙捂住江子霖的嘴:“别这么喊……”
江子霖顺势张嘴亲他的手,又是一夜红被浪翻。
陈尽安说是不在意,但江子霖这一问还是激起了陈尽安对家里人的想念。
‘去问问也好,说不定他们都没事,要是爹娘都还在,大哥他们愿意,把他们接过来……’陈尽安这么想着,抽了空去找陈舞美。
“都死完了,之前水灾淹死的,旱了几年的那条沟突然就发了大水,村里就跑了我一个。”陈舞美绣着花,漫不经心说。
快十年了,陈尽安对家里人的印象都模模糊糊的,认出陈舞美,也是因为她身上的胎记才敢确定的。
但他还是难过,那么一大家子人,竟然说没就没了,还是在他们去世好几年之后,他才知道的。
“你不难过吗?”跟在江子霖身边这几年,陈尽安变得更敏锐,更能接收和萌发情绪。
可陈舞美就像还没遇到江子霖的陈三狗,拒绝着这个世界,“难过什么?他们都死了,我也不好过了几年,现在不愁吃不愁穿,也没人虐待我,我难过什么?”
陈尽安无言以对,要说在社会上的摸爬滚打,陈舞美比他更有发言权,他没资格评判她。
所以他只是问:“你有爹娘他们的什么东西吗?给他们做个衣冠冢。”
“要衣冠冢做什么?表孝心呐?人都死了,弄这些虚的干什么,你还不如多给些钱我,让我这个你唯一的亲人过得好些呢!”陈舞美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