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屿泽轻晒一声,“好。”
洛雁能感觉到,洛屿泽没下什么狠手,对她总归是留了情,至少她还能拖着残躯走回住处。
躺在破床上昏睡一天一夜,待洛雁醒来时,身上的衣衫已被重新换过,就连被棍捶打的伤口,也被悉心地涂上了药。
她的床头柜上赫然摆着一瓶金创药,而后发现自己床上有张手帕,右下角绣着两根青竹。
出自她手。
一月后,洛屿泽果然高中状元,想要结亲的人恨不得踏破洛府门槛。
要知道,洛屿泽早就到了适婚的年龄。但当年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京中不少人家不愿把女儿嫁过来受苦。
如今他苦尽甘来,又得陛下赏识,前途无量。
京中不少大户人家抢着要他作夫婿,洛家族老精挑细选,最后定下了首辅家的嫡长女。
婚事选在下月初八,是个吉利日子,没曾想成婚头晚,新郎官不见了。
全府秘密寻找,结果发现洛屿泽在城外草地里喝得烂醉,嘴里还不停念叨什么人的名字。
奴婢没有恃宠而骄
翌日。
婚礼办得声势浩大,恨不得把整条迎亲街道全部铺满红毯。
洛府院中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喜色,唯有一人,强颜欢笑。
洛屿泽神色淡淡,看不透眸中的悲喜。
洛夫人忍着内心的酸楚,嗤笑一声,“难道你想让全家为了你的婚事去死吗!”
“儿子不敢。”
洛屿泽对这婚事无可奈何。
最初他极力反抗,结果母亲竟偷瞒着他进宫求了贵妃,贵妃在陛下枕边提了一嘴。
隔日,赐婚的圣旨就到了。
拒婚就是违背圣意,是抄家诛九族的大罪。
他想过除籍拒婚,但是,他母亲永远知道他的软肋和把柄是谁,在哪儿。
他对这场大婚不抱憧憬,可首辅之女对他一厢情愿。
洛雁自是没机会观摩大婚。
她被困在自己的破院子里不得外出,不过她还没糊涂到观赏自家丈夫的婚礼。
洛雁透过铜镜看了自己一眼,只见脖间的吻痕就像要淤出血一样,把衣服稍稍向下撩,锁骨上还有清晰可见的牙印,轻轻碰一下,就像细针扎在上面一样,隐隐作痛。
洛屿泽真是疯了。
她清楚,这洛府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内宅的明争暗斗,各方势力的较量,都沾着几条无辜的人命。
现在她就盼着,等到自己二十五岁,没为洛屿泽诞下子嗣,到时候就会被洛夫人名正言顺赶出洛府,她也能带着她娘和她弟弟离开京城,过平凡的日子。
洛雁打开首饰盒,拿出藏在里面的药瓶,倒出一粒黑丸,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
既然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就不能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