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踏上台阶的脚步微微一顿,他转头,岳渊渟的眼睛在黑暗的楼道里亮晶晶的,诚挚又专注地抬头望着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冷玉真想与他偕老。无论是以朋友的身份,或是别的什么。
但那一瞬间转瞬即逝,冷玉逼着自己把手抽回来,一步步稳稳地上楼。
回了家,岳渊渟手忙脚乱地把外衣外裤都扒了往地上一丢,火烧屁股似的就冲进厕所洗澡。
厕所的淋浴间有自己的磨砂门,岳渊渟也没关厕所门。他在淋浴间里接着脱衣服,每脱一件就开个门缝扔到外面来,冷玉默默把他的衣服都捡起来放进洗衣机。
岳渊渟好歹还有点分寸,没把内裤也扔出来,冷玉颇感欣慰,倒上洗衣粉打开洗衣机就准备出去了。
“这就走啊?”岳渊渟出声叫住他,“这里头也不是站不下两个人。”
冷玉懒得理他,正要关厕所门,就听岳渊渟打开了水,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你又怎么了?”冷玉握着门把手叹气。
岳渊渟关了水,带着哭腔问他:“你是不是把花洒调成头顶上那个大的了?”
“是啊,我喜欢用那个。”冷玉说完就反应过来了,他噗嗤一乐,“你打开花洒,就被浇了一脑袋冷水,是吧?”
岳渊渟开了条门缝,手里拿着小花洒,露出湿漉漉的脑袋,眼神哀怨:“是我不好,我应该记得你喜欢用大的。”
冷玉就知道他没憋好屁,顺手抄起门边的卷纸就朝岳渊渟砸过去。
岳渊渟迅速关门,缩头乌龟当得毫不犹豫。
洗了澡出来,岳渊渟边擦头发边哼唧:“猝不及防被兜头兜脑浇了冷水下来,我真的吓着了,小心脏现在还在抖。我要是再脆弱一点,刚才都该嘎嘣一下过去了。”
冷玉特意没睡,正在自己床上躺着玩手机,等着待会儿帮岳渊渟晾衣服。岳渊渟这么湿漉漉地拱过来,冷玉反手一巴掌:“别把水弄我床上。”
岳渊渟气得跺脚,一屁股坐他床边,把毛巾往冷玉身上一丢:“你一点都不心疼人!我真的生气了!”
冷玉看看自己肚子上的毛巾,又看看岳渊渟,觉得自己真是没脾气了。他坐起来:“我帮你吹头发吧,这事也有我的原因。”
“真哒?”岳渊渟乐颠颠去拿吹风机了。
岳渊渟坐在椅子上,冷玉一手拿着吹风机站他后头,一手拨动他的头发。岳渊渟每回想把脑袋往后仰,靠在冷玉的肚子上,冷玉就给他扒拉回去。几下之后,岳渊渟也老实了。
“我头发是不是挺好的?又多又黑。”岳渊渟说。
吹风机声音大,冷玉听不太清,又不想理他,索性装聋。
“你还不睡,是不是专门等着帮我晾衣服呐?你知道我有多感动嘛?”岳渊渟又说。
冷玉:“”
“其实咱俩这样住在一块儿,多好啊下回我会记得开水前调花洒的。”
冷玉:“”
“冷玉。”岳渊渟说,“其实我真的,很喜”
冷玉此时关了吹风机,及时阻止了岳渊渟接下来的话。他淡淡地说:“好了。你去睡吧,我把你衣服晾了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