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太太怜爱地抚摸着她的背脊。
她的明?姐儿瞧着总是?小孩脾性,却从来都没有在他们跟前?抱怨过药汤苦涩难以入口。
从前?他们以为只要努力医治她的耳疾,不管受多少?罪都是?值得的,他们以为那就是?对?她好?。
但终究还是?他们自私了,这?些年来,没有给明?姐儿一副健康的身?体已经成?了他们的心里无法挥去的心结。
可是?不管他们有多遗憾,有多心痛,却忽略了不管怎样,最后真正受苦的都只是?明?姐儿。
以后她不想喝那些苦药汤,那便不喝了。
医不好?耳疾也没有关系,有她和?明?远在,总不会让人欺负了她。
而那头魏家自发现魏钦失踪后,仿佛蒙上一层阴影,仆人们个个愁云惨淡。
魏老爷和?萧太太再没有了笑容,失魂落魄,短短几日便已消瘦下来。
焦伯送信见到?他们时,都忍不住叹息。
好?在他送来的那封信终于给魏家带来了一丝希望。
魏老爷仔细阅过明?远的信,松了一口气:“钦哥儿去京城了。”
这?些日子他们最担心的便是?魏钦放弃大好?的前?途,他既然去了京城,那应该是?不会放弃明?年的春闱。
“那你还在等什么,赶紧去京城看一看啊!亲自告诉他,不会将他过继出去。”萧太太着急地说?道。
魏老爷哪里不想去,他讪讪地说?:“钦哥儿,钦哥儿不让。”
萧太太一愣,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信,看后沉默良久。
钦哥儿如今是?一句话都不想和?他们说?,甚至是?托明?远来告警告他们,不许他们去寻他。
魏老爷心中满是?惆怅,宽慰道:“好?在钦哥儿还愿意告诉我们他的行踪,等春闱过后,我们再做打算。”
萧太太只能答应。
他们不能再激怒魏钦,若不是?他主动给明?家留了信,他们恐怕根本无法探得他的任何踪迹。
萧太太苦笑,庆幸他还没有那般狠心。
她让管事好?生招待焦伯,明?日再送他回高邮,再吩咐她身?边的芳妈妈备一份大礼一同送去明?家。
厅中静下来,萧太太再仔细翻看信纸,想起那日魏钦把自己和?魏大老太爷一家关在祠堂,一把火点燃祠堂的决绝,握着信纸的手开始颤抖。
她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安,钦哥儿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此事真能揭过去吗?
但眼下也没有办法了,她说?:“等春闱过后,两?家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明?姐儿现在年岁虽小些,但婚仪繁琐,慢慢准备着,精细些,两?三年后,成?婚真正好?。
魏老爷十分?地赞同,盼着魏钦此番能金榜题名,双喜临门。
“魏家祖祖辈辈只出过父亲一个进?士,”他感叹道,他口中的父亲是?指他的养父魏老太爷,“若是?钦哥儿能高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