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凉意让人没有一丝困意,远处迎面而来两艘船,体型巨大,穿过薄雾直冲他们而来。
梁昭连忙将船调转方向,以免撞上去,这么个庞然大物船都能干翻。
奈何还是晚了,船体眼看着就要撞了上来,情急之下,梁昭将萧荧推到了水中。
在他落水的时候,他们的小船顿时四分五裂开来成了浮木。
虽是夏日,但这早晨的湖水依旧刺骨,萧荧一连呛了几口水,双手胡乱拍打着,突然脚下踩到异物,借着那异物的力,浮出水面,抓住块断裂的船尾浮木,大口呼吸着空气。双眼到处寻找梁昭的踪影。
江面上满是狼藉,远处是那两艘大船。
“那群狗官没耍咱们。”船上的人兴奋的喊道。
萧荧朝船上望去,年纪三十来岁,皮肤黝黑光着膀子的男人,手上提着个人,那人衣衫湿透已经昏了过去,红色的官服,额前细碎的头发贴在脸上,他的额角流着血,双膝跪在地上,身上被木屑划伤,一道道口子流着鲜血,是梁昭。
西北平江一代出了一支贼寇,想必就是他们了,从他话语间只字片语不难听出,明显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他们抓到了梁昭,一群人高呼着远去。
萧荧准备追着那船而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重新跃入水中,天色已大亮,晨曦映在湖面,照进水底,萧荧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景像,顿时拧紧了眉头。
湖底全是密密麻麻的尸体,被水泡的白花花的四分五裂,一些残肢,例如昨天夜里的那个女尸,就会浮到水面上。
萧荧强忍住胃里的不适游到更下面一点,大致的扫了一下,看此周围是用石板砌成的墙壁,和用来焚烧的坑很像。
他用手去推了推那其中一具,这里到底暗藏什么玄机。
他们身上并没有被绑石头,如果这样还不会浮出水面,就说明有别的重物。
萧荧眸光一沉,用薄刃划开了尸体肚子,那一瞬间,无数的金银从里面掉出。
掏空了的尸体可以用来藏银,那些拨下来的赈灾银没有被劫,而是被这群官员贪污。
以防被查到,所以就用这些死了的难民来运送掩藏,不料洪水冲开了新土。
梁昭醒来的时候外面繁星点点,已然是天黑。
身下是冰冷硌人的木板,屋内燃着盏油灯,他躺在地上有些恍惚。
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手脚被捆住了。
一阵头晕目眩,昏昏沉沉的视线都有些模糊。额前传来剧烈疼痛,几滴鲜血滴在木板上。
耳边有说话声音。
“该死。”他低骂一声,吸了口气恢复了几分清明。
“大人醒了?睡的可好?”那边的人坐在一起打马吊的人在听到他的动静后,扔下牌往这边走来。
为首的男人笑眯眯的看着他,正是今天抓他上船的。他们都叫他老秦。
梁昭这才看清身处何地,他所在的是贼寇的船仓中。放眼望去仓库很大很大,地上堆着许多麻包和杂物,墙壁上挂着已经风干的咸鱼。
看来他们就是平江渡口的那些贼寇。
仓里的麻包应该都是从朝廷押送的队伍手里劫下来的。
老秦让人前去请大当家的,就那狗官醒了。
一个大汉抗着刀走了出去。
不一会,门口传来有力的脚步声,十几个人举着火把路过,船仓瞬间被照亮。
“大哥!来了个谈判的。”匪首刚走到门口,就听人汇报。
“谈判?谈什么判?”粗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梁昭听着有几分耳熟。
匪首袁义屏心里开始犯嘀咕,宋昊那厮告诉他,朝廷派人来扫平乱匪,二人便达成合作。
宋昊透漏了巡抚大臣的行踪,而他们天不亮就在那埋伏着。
现在抓到了人,按理说不会有人再管了,但现在却来了个谈判的,难道宋昊那狗东西诓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