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荧这些年没对着两人发难,倒也不是因为什么顾念手足之情,而是他刚上位就大义灭亲难免遭受世人诟病。
况且这个人个人昔日也不曾得罪过他,只要他们安分守己,他不介意保两人一辈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只令他没想到的是萧芷这样的人居然会造反,是藏的太深还是另有隐情?
早朝,朝臣进了内殿便懒懒散散的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皇帝端坐在龙倚之上,脸被玉旒挡住让人看不清神情,只是那坐姿透露着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
旁边的公公看了眼皇帝,随即宣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底下的群臣默不作声。不多时便有人高声道:“老臣有本启奏!”那人出了列躬身。一身赤色官服,头发胡须皆以已发白,眉眼周正带着平和,一派刚正清廉的模样,乃是内阁首辅张恒中。
“爱卿有何事要奏?”
“关于五殿下谋逆一事。”
“这事不是交给皇叔全权处理了吗?”
“老臣以为,五殿下平日闲散惯了,突然谋逆许是另有隐情,还望陛下细查。”
果然如萧荧所料,若任萧芷不明不白的死了,这其中的事情怕是弄不清楚。
张恒中开了个头,朝中的几位老臣也陆续站了出来求彻查此事留。
萧荧面上为难,但最后将此事交由大理寺和都察院去查。
下了早朝,萧御步出大殿,宫门口候着一辆靛青色帘子的马车。他低声在亲卫耳边吩了两句,便踩着仆从的背上了马车。
在宫墙之后,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梁昭抱着包袱去殿前司官署,跟上司沟通过后,仆役将他引到住所,踏进院子的时候,满院声戛然而止,八九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一张木桌围满了人,腿踩在木长凳上正在打马吊,桌上放着几盘花生,碎屑飘得满桌都是,瞧见来人不是顶头上司都顿时松了口气。
“新来的?”
“是。”
“叫什么名字?”
“梁昭。”
“看着像外族人,西域那边的?”
“应该是北疆吧?”
一听北疆来的,有几道目光带上了不屑与轻视。
那是什么地方?是边境外族和流放发配之地,他就算不是的罪犯,也是个下等的奴才。
这军署中最次的那也是世家旁支出来的,这小子算怎回事事?奴籍出身就进来了殿前司。
他们将梁昭上下打量一番之后,发现除了长得好些以外,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也是个命好的,也不知攀上了哪个人物,脱离了奴籍在这上京谋了个差事混口饭吃。
“上头今日确实说是有个新来的。”一留着胡子的男人放下手里的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走,我先带你去住处。”
梁昭踩着一地的花生壳跟着男人往后头走去了,在宫中任职的这些人大多都是上京本土的,在外头有府邸有住处,也有一部分像梁昭这种外来的人员会住在宫里。
男人叫陈金虎,扬州人士,左右不过二十五六岁左右的样子,许是同为漂泊在外的人,他倒没有瞧不起梁昭。
边走边给他介绍这里的规矩,“你切记,在这里不要随意得最那些个公卿大臣和权贵,老老实实干好自己分内的事,他们那些个人物不是咱们能开罪得起的,一个不留神就会连命都没了。”他又道:“还有后宫内院,没有上偷的传诏不得踏入一步。”
梁昭点头:“后宫里有娘娘,这个我知道。”
皇家血统不容混淆,只有太监和皇帝能进去,就连品级高的统领指挥使等人也只能在各宫外的长街上巡视。
陈金虎道:“咱们陛下还没妃子。”
梁昭有些吃惊,古代人都成亲早,没有妻妾到了年纪也该有通房丫头了,按理说萧荧身为一国之君,到了这个年纪就算没有皇后也应该有人塞女人给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