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男人,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从衣着到面相都是养尊处优的,所以实际年龄可能比看起来要更大一点。
然最重要的是,他的五官轮廓看起来,和裴景山一脉相承,肯定是裴景山的亲属长辈。
“过来坐。”裴景山叫他。
言和光老老实实坐过去,被那长辈用随意的目光轻轻一扫。
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但这举动里的轻蔑像一座巍峨的大山化成了羽毛,轻飘飘地落下来,掉在谁头上,谁就直不起腰。
蒋家的老太爷率先说话:“人都到齐了。”
言和光和他们格格不入。
这些人,谁不是天生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要么就是自己在商场、政坛上杀出一条血路的豪杰,他何德何能,才能跟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
他有些不确定地看了裴景山一眼。
裴景山并没有安慰他,甚至都没有看他。
“这事,做得确实荒谬。”蒋老爷子看向中年人说,“这孩子,在家我已经教育过了。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呢?让小辈们自己解决吧,小弈,过来给他们道歉。”
原来是这么件事。言和光心想。
蒋弈从坐在那里就一言不发,此时被点了名,才终于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端了杯酒,对着他和裴景山说:“对不起。”
这么道歉,估计也不想诚心的。
但是两家的关系摆在那里,长辈们的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总不至于真让人蒋家的小少爷三跪九叩,那才是真的丢人。
裴景山抬了下酒杯:“小事。”
言和光跟着抬起酒杯,没说话。
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
因为虽然表面上是给他道歉,还兴师动众地专门把他叫来,但其实,谁也不会在乎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言和光不喝酒,看见裴景山把酒喝了,有些为难,但还是把辈子端起来,在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拖延了放杯的时间,假意在喝。
等酒杯放下,他们果然已经转到别的话题上去了。
言和光悄悄松了口气。
裴景山一边和蒋家老太爷说些什么,一边把自己的空酒杯和言和光手中满的酒杯换了。
他动作非常自然,除了言和光,谁都没察觉。
众人从饭局上出来。
蒋弈被蒋老太爷摁着头带走了,就剩下那个中年人,和言和光、裴景山。
中年男人看他的眼神,其实并没有那么明显的看不起,也并不是故意端出睥睨天下的气势,只是因为他习惯了从这个角度看人,天生自带的高傲。
言和光能够理解,却也被看得无所遁形。
私人会所的环境非常好,这个季节正是桂花开的时候,夜风一吹,秋意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