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岁安回头时,男人甚至想借着动作将江以臣推下水,后者纹丝不动,他才悻悻收回手。
道歉也道得很没诚意:“抱歉咯…”
程合哼笑着,“我说你给他道歉干嘛?”
“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从小被人欺负到大的。”他偏头环视一周,围观的男男女女脸上有惊讶,有兴奋,有冷漠……
唯独没有气愤。
所以程合笑得更开心了。
可眼神却是阴沉的,带着自以为是上位者的睥睨。
“你就算把他淹死在这儿,有人敢出头吗?”
回答他的是一道极重极清脆的巴掌!
顾岁安用了狠力,贴了甲片的手划过脸颊,留下了几道血痕。
她面无表情道:“我敢。”
周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程合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眼白都好似爬上了血丝。
这二十多年,连父母都没动手打过他。
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顾岁安居然敢动手!
程合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顾!岁!安!”
他发了狂,直接抓住顾岁安的手臂往前一甩——
玻璃碎裂声接连响起。
泳池前方高高垒起的香槟塔轰然倒塌。
酒液混着碎玻璃淌了一地,因为惯性,顾岁安手脚着地。
掌心和膝盖处传来尖锐的疼痛,又因为酒精的刺激,让这感觉加剧。
她脑子空白了一瞬,低下头时,就看到丝缕鲜红的血顺着酒水飘散开。
有脚步声在逼近,“你他妈敢打我?”
“老子今天——”
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后头的话猛然消失。
身前的光被道高大的身影挡住,顾岁安抬起眼,正正好看到江以臣绷紧的唇,和浓烈到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冰冷。
他小臂上肌肉鼓起,冷白皮肤下的青筋走向明显,又带着蓬勃力量感。
而就是这只手,轻而易举地拦住了程合。
还扣着他的手腕,以一种常人无法达到的角度向后掰折。
在逐渐剧烈的心跳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