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大水,把父母冲走了,家里原本还有点积蓄,但是房子给泡坏了之后损失惨重。
他跟妻子两个人都是本地的,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努力生活也是足够的,可是孩子三天两头的烧总是治不好。
花了很多的钱,几乎把家底都败光了。
他只言片语之中并没有姐姐的存在,我知道我离开那年,他也还小,记不住我也很正常。
原本说好死也不会再给父母一分钱,结果他们居然已经去世了。
我淡然一笑,喊他低头。
这个饱经风霜的男人就垂下头。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短而硬,是寸头的,不像我从前摸着那样毛茸茸。
我感觉我的眼泪又要落下来了。
“我快死了。”我听见自己干涸的嗓音,“你只要陪我走完这最后一段路,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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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会错了我的意,支支吾吾道:“我有老婆的,不能这么干。”
他这个脑回路,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黎夏!”一声冷喝,吓了我一跳。
转头才现骆明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不远的地方,阴沉的看着我们。
而他一叫我的名字,却让弟弟瞬间就明白了:“姐?你是我姐?”
骆明晨刚走到附近来,就听见这么一句,他脚步微妙的停顿,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突然找过来,是已经决定好要跟我离婚了吗?”
原本气势凛然到像在捉奸的骆明晨,眼眶忽然就红了起来:“你别这么跟我说话,行不行?”
“这么多天,我想了很多,外面的女人我不会再碰了,我本来也不喜欢她们,我只是——”
他顿住了,喉间微哽:“是我对不起你,我们不要离婚了,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弟弟皱着眉头,推着我的车后退了一步:“你就是我爸妈说的那个把我姐骗走的畜牲?”
“哈!”我实在是没忍住。
虽然我不喜欢我爸妈,但是他们说的这句话还真没错,骆明晨可不就是个畜生吗?
骆明晨面对弟弟,脸色又冷硬起来:“你就是夏夏口中吸血父母供养出来的的弟弟?”
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骆明晨,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聊的,除了离婚以外,别找我。”
没想到他之前给我说的话,被我原路返回。
他很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一句话的来处,脸色煞白煞白的,我碰了碰弟弟:“推我去房间里吧。”
弟弟闷头就推着我走,骆明晨没有跟过来,弟弟才问:“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我眯了眯眼睛:“谁知道呢?人心多变。”
就像我也没想过和骆明晨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等到我快死了才幡然醒悟的废物,已经激不起我任何的同情心了。
毕竟我这些年经历的比他惨数倍。
刀子只有刻在自己的身上,才是最痛的。
弟弟带着老婆来看我,他的妻子是个很普通的人,长相普通,气质普通,但是眼睛亮晶晶的,拉着我的手喊我姐姐,说我救了她儿子的命。
有人弃我如敝履,有人视我如神明。
而我自始至终都只是我罢了。
小家伙被送到我怀里来的时候很乖,也不哭,看着我直笑。
弟妹感叹道:“可怜年纪轻轻的,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
她说这话时,骆明晨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