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是来找【布鲁斯】,不不,是【韦恩】先生的。”西尔维娅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铁门背后的人穿着燕尾服,脑袋那里有点秃,语调有点像西尔维娅看的BBC纪录片。那是个上了年纪的管家,眼角下有着不可磨灭的黑眼圈,十分符合西尔维娅对于富豪家庭成员的刻板印象。
老管家打量着西尔维娅还有她旁边白色的箱子,当他的眼光触碰到西尔维娅的袖子时,西尔维娅尴尬地把手伸到背后挡了挡,她早知道就不用袖子擦嘴巴上的巧克力了。
“我很抱歉,小姐。”管家隔着铁门指了指西尔维娅的箱子,“但你刚刚在电脑上做的事情已经牵扯到非法入|侵了。我会联系警察,相信青少年改造中心能帮到你。”
完全没想到事情的结局会是这样的西尔维娅:“……”
这件事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还算西尔维娅鼻子下面的东西不是摆设,她从口袋里面掏出那封信件和血缘鉴定报告塞到了铁门里面,她说:“请等等,先生。你一定要看看这个,这上面说我和【韦恩】先生有,额,可能有亲子关系。”
管家接过西尔维娅递过来的东西,他打开信件的动作格外小心,好似害怕里面藏着一个微型炸弹。他读的速度很快,只是扫了几眼就从上面移开了目光,看向被铁门隔在外面的西尔维娅。
他的眼神落在西尔维娅焦急的脸上,就像一片悲伤的羽毛落在水里,再也飘不起来了。
“天哪,”老管家看着西尔维娅的脸说,“我早该看出来的……”实在是太像了。
西尔维娅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和【韦恩】有多像,但可能在与【韦恩】朝夕相处的人眼底,她的长相还是和【韦恩】有几分相似的。
但她注意到,发现了这点的老管家并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情绪。他盯着自己的脸,并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而是浓浓的悲伤,那股悲伤甚至快把门外的西尔维娅吞没了。
西尔维娅低下头,不敢看门后的管家那双眼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韦恩】家里太乱已经融不下一个新女儿了,她是知道【韦恩】家里已经有继承人的。但西尔维娅从一开始就没想要那个,她只要【韦恩】看在他们血脉相连的份上给她点钱就足
够了。
西尔维娅这样想着,刻意忽略了她对于【韦恩】的那点小小的期待。
虽然花边新闻中【韦恩】被描写成了个私生活糟糕的阔佬,但西尔维娅还是试图给他安上几个好形象。他应该是个脾气很好的家伙,每次被采访虽然嘴上都说着毫不相干的话,但从来没对记者恶语相向过;脑子可能不太灵光,但脸还是挺帅的,起码每个模特聊起他来都会暧昧地竖个大拇指。
老管家如梦初醒般看着西尔维娅,他将她的不安收入眼底,刺痛自胸腔那里蔓延开,他张开嘴,一时竟不知道要对门外的少女说些什么。
“我不会打扰你们的。”西尔维娅企图露出微笑,她很擅长在长辈面前伪装这个,这次也一样,她用无懈可击的微笑和颤抖的声音告诉管家,“我只是,只是手头有点紧。只要给我点钱就足够了。当然,如果【韦恩】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和他见上一面。”
她之前挣的钱基本都拿去给马修填冰山餐厅的窟窿了,赌博掏空了他们家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家产,也耗尽了西尔维娅对于马修的感情。
她的继父曾深爱着她的母亲,正如西尔维娅母亲信件里说的那样,他的软弱是曾经向恋人伸出的手,也是最后倒在地板上咒骂着西尔维娅的话。
老管家看着她,他嘴唇动了几下,但仍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铁门发出“咔嚓”的一声,打破了他们两人中的死寂。
“请进来吧,西尔维娅小姐。”他说,然后帮西尔维娅提起倒在地上的袋子,“我是庄园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
“谢谢你,【潘尼沃斯】先生。”西尔维娅提着自己的箱子走了进去。没有铁门的干扰,【阿尔弗雷德】的脸完全映入了她的眼睛,他已经很老了,却仍在从事着这份工作,一定有什么在支持着他。
【阿尔弗雷德】扫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廉价的零食和快要过期的罐头,以及有着GCPD标志的黑伞。
他说:“叫我【阿福】就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