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这才不甘不愿地唤人来取了人参给康大奶奶赶紧家去。
康家舅父回来后听闻,关上门说了黄氏一顿,又给黄氏解释道:“那些个说是碧梗米白玉面,其实也不过是新米里头掺些碧梗米,就当碧梗米了;平常吃的白面里掺了白玉面就是白玉面了,实则都不值什么的。一来是妹妹为以后对付他们家的人备个伏笔;二也是怕他们家那些没皮没脸的长辈见他们家日子好过,眼红眼绿的舔着脸来蹭,这才假借我的名头。妹妹都有暗暗给了银子的,就为办这点事,妹妹没少给辛苦钱的,已让我羞愧难当了。如今他们家都这等关头了,我连棵救命的草根还要他们家的银子,都成什么人了。”说完,就问黄氏要回康大奶奶的银票去还。
可进了黄氏口袋的东西,她那会这般轻易就再吐了出来的。
黄氏豁出去了脸面,一哭二闹的,康家舅父也拿她没法子,只得从外头账上支银子还康大奶奶。
黄氏这一闹,康老太太自然是要问的。
康家舅父见瞒不过,只得照实说了。
康老太太听了果然是悬心了,又从自己当年的陪嫁里取了一包人参,又到普渡寺去求了一道符,让康家舅父一道拿去花家。
康大奶奶见兄长含愧而来,人参是救命的不好为了心头的一口气往外推的,但银票到底没拿回。
康家舅父的难处,康大奶奶是知道的,康家今时不比往日了。
朝廷封海,康家断了一门生计,如今不过是南货北运,北货南买,赚些辛苦钱罢了。
见妹妹是执意不要银票,康家舅父便说代为存着,见到好的人参也好买了送来。
得了康老太太的人参,康大奶奶忙忙传来小厨房的桂嬷嬷,让小心酌情煎煮了用上。
这桂嬷嬷一家原籍不在广东,是随夫家逃荒来的,娘家先父原是在药堂当掌柜的,所以从小耳渲目染之下,桂嬷嬷就识得一些药材的好坏。
☆、第二回花羡鱼绝处重生,却疑是南柯一梦(六)
今儿见康大奶奶给的两包人参,一包还算好,另一包就有些年份了,不知药性还在不在,就怕再害了花羡鱼的性命,桂嬷嬷便暂且存了起来,只道待明日拿到药房去问明了大夫,再用也不迟。
花羡鱼自重病,就从后罩房移到了楚氏的上房里养着了。
为着花羡鱼的病,大房院里一日里也不知多少人进出的,康大奶奶也无心管束,就让一些人生了不轨之心。
其中以一直记恨的邓三太太最甚,让人巡查得比大房的人都要勤快。
上天也不负邓三太太这份勤快,正苦愁无门路整治大房拾回脸面,就得了桂嬷嬷这巧宗。
瞌睡遇枕头的事儿,自然是不能放过,当下邓三太太便是点齐人手,要发难大房的。
在后罩房里,耳报神一说完这事儿,花如玉心下也欢喜不已,直道:“这等热闹如何能错过的。看我前去助妈妈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