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道:“那小人就扶着堂主回去歇息了。”
我道:“好。”
李郁文浑身无力,几乎所有的重量都撑在药童身上,压得那药童有些摇摇欲坠。我双眼盯着他,他双目低垂,不置一词,根本瞧不出心里作何感想。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他能瞧我一眼,好让我知道他究竟是怨我还是恨我,而不是视我为无物。
林郁文走后,我浑身脱力地坐在凳子上,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
林郁文适才发病,究竟是他的痛心病本就要发作,还是因为听我说了这门亲事才会发作?
倘若是本就要发作那就与我无关了,倘若是因为这门婚事,那我岂不是在把他往死路上逼么?可我提这门亲事的时候,他分明神色平静,哪有一点不情愿的味道?他心里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呐!
我正一头乱麻,林郁文从外头进来,道:“怎么了,一脸的苦闷?”
我道:“林长老让我给林郁文赐一门亲事,可我适才跟他提的时候,他痛心病发作了。”
李玉林挑了挑眉,道:“哦?那你是因为心疼他痛心病发而闷闷不乐,还是舍不得他成亲?”
我瞧着李玉林的神色,心中一凛,赶忙道:“我是在烦恼给他许配哪家姑娘!要是不小心给他招了个河东狮,那岂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李玉林闻言,面色稍霁,道:“这你确实该好好考虑,怎么说你们也有过这么一段,做人不能太绝情。你不如弄个相亲大会,把教中的姑娘都叫来好好看,究竟哪个适合他?”
我道:“这主意不错!”我要是找个温柔娴淑的姑娘,一定能为他分担不少烦忧!
我忙着在教中搜罗贤良淑德的好姑娘,林郁文那里却是出了岔子。
这日一大早,林郁文的父亲就来求见,说是前几日林郁文回去之后,就不吃不喝,已经第四日了,倘若再这样下去,他就熬不下去了。
林长老道:“属下恳请教主,前去劝劝犬子罢!如今也只有教主您,才能劝得动他了!”
我登时一个头两个大,道:“本座过去瞧瞧再说。”
我赶到林郁文的院子,药童手里正捧着一碗药,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外。我道:“交给本座罢。”
“是。”药童将碗递到我手中。
我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推开了房门。
这一打开房门,就是一股药味扑鼻而来,我不禁有些呛到。屋内门窗紧闭,大白天就显得十分昏暗。
床上的青色床帐放了下来,我上前掀开床帐,一张面如枯槁的脸便出现在眼前。林郁文闭眼躺在床上,眼周发黑,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蜕皮,一副待死之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