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天宇摸着下巴想了一下,说道,“其实基本上人们都有这么一个误区,认为许多大神都很骄傲,不愿意跟人交往什么的,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媒体断章取义。我不否认,像港岛刘天王那种无论任何时候都彬彬有礼,对人关怀备至的大好人的确娱乐圈有不少,但是更多的其实是普通人,碰到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黑脸啦,碰到媒体问很讨厌的问题的时候会爆发啦,也有因为觉得实在太烦了,干脆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的人,就我个人而言,还是觉得不能因为某些言论就对别人留下固有印象。”
“骆哥,其实你说了一大堆不如直接简单明确告诉我,方寒不是我想象当中那样就行了。”赵凌霄戳戳骆天宇的胳膊,“还有,听完你这么罗里吧嗦一堆话,六十层的电梯都到了!”
骆天宇抬眼一看,果然电梯上红色的六十闪烁不停,紧接着电梯门打开了,赶紧跨步出去,“咦,我最近变得这么唠叨了吗?”
“不,你只是碰到某个人的话题就会变得特别唠叨。”赵凌霄轻轻补了一刀,“这叫只对特定的人做特殊的事。”
骆天宇想了一下,似乎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嗯,我在娱乐圈朋友确实不多,大概数来数去也只有你,小叔和方寒了。”
两个人正说着,录音室的大门已经到了,骆天宇敲了敲挂着“录音中,请勿扰”牌子的大门,“方寒,你在吗?”
“进来吧。”里面传来很轻的一声,隔着木板听不太清楚。骆天宇像是已经习惯了,按了几下密码锁,打开门,却又用身体背对着门板,严肃地看向赵凌霄,“小元宵,其实刚刚我说了那么一大堆话的本意你理解错了。”
“啊?”赵凌霄莫名其妙地看着骆天宇。
“我真正想说的是,方寒他比任何报纸杂志描述得孤高、骄傲、难以接近、讨厌一百倍!”骆天宇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跟方寒有什么深仇大恨,“知道了这个,我们就可以进去了。”
赵凌霄心惊胆战地跟着骆天宇推开门,录音室被方寒弄得很暗,只是开了一盏橘黄色的小灯,赵凌霄就着昏暗的灯光看过去,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躺在酒红色的沙发上,见到他们来了,半眯着眼睛,含糊不清地说道,“小天宇,这就是你说的小元宵?”
方寒的声音跟专辑中的声音有些不一样,声音仿佛像是从深海里皎皎而出的一轮明月,低哑中带着一丝清澈,赵凌霄终于明白网上所说的耳朵要怀孕了是怎么回事。
“方寒,你怎么整天在睡觉?”骆天宇像是习惯了,上前自发把他的抱枕挪开,找出两个位置,招呼赵凌霄过来坐,“随意坐,要喝水的话那边小冰箱有,不过别的就没了,方寒要保护嗓子,不能乱喝东西。”
赵凌霄点点头,没坐到骆天宇旁边,而是从旁边找出一把椅子坐下,“方寒哥,你好,我是赵凌霄,目前主业是拍戏。”
“嗯,听你的声音就不会跟我抢饭碗了。”方寒懒洋洋地起身,一双狭长的细眼眯得像是一只猫,他的嘴唇特别薄,难怪娱乐圈总是有人说他薄情,“小天宇也真是的,自己那把嗓子破锣锅似的,找个朋友也物以类聚。”
听到方寒对于自己嗓音的评价,赵凌霄只是庆幸还好自己不是唯一一个中枪的。被他形容成破锣锅似的骆天宇脾气就没那么好了,板着一张脸,将手里的抱枕扔到方寒脸上。“你才破锣锅呢,你全家都是破锣锅!”
“小天宇生气了啊。”方寒还是慢吞吞的,不紧不慢地把砸在自己脸上的抱枕拿开,掀开被子,走下沙发床,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明晃晃地从赵凌霄眼前路过,“每次我说实话你都要生气,那你干脆让我一直骗你好了,对吧,小男孩?”
赵凌霄没想到方寒会问他,一下子猝不及防,只能睁大了眼睛呆愣地看着他,嘴巴微张,傻乎乎地好几秒后才点点头,“嗯。不对,你刚才问什么来着?”
方寒被他逗笑了,走过去,俯下身,坏心眼地捏捏赵凌霄鼓起的双颊,“小天宇,看见了吧,人家多会卖萌,这才是优质偶像呢,你除了会像只长满刺的豪猪一样乱攻击别人还会干什么?”
“方寒,你别以为最近要录新专辑我就不敢在你喝的水里放胡椒粉,上次的教训你都忘了吗?”骆天宇很生气,他也是能唱能跳的全能艺人,上一次还获得最佳男歌手呢,居然被方寒这么瞧不起,还把他比作豪猪,他跟那只浑身上下长满了刺的小东西到底哪里像了。
“记得呢,呛死人了。”方寒从小冰箱里摸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小口润润喉,抱怨道,“你还不如放盐呢,起码可以消毒。”
“下次我记得了。”骆天宇点点头,然后才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我觉得小元宵现在人气也旺了不少,要不你帮忙当个制作人,给他出张专辑?”这才是骆天宇今天带赵凌霄过来的主要目的。
赵凌霄没想到骆天宇都帮他盘算好了,“啊?骆哥,可是这件事我都没跟公司还有亮哥商量过……”他这辈子还没唱过歌呢,也不知道原主这副嗓子行不行。
“开玩笑,要是你跟你亮哥说方寒当你的制作人,他就是拿着一把刀杀上金城娱乐总裁办也会替你讨来制作专辑的资金的。”骆天宇挥挥手,表示这都不是个事儿。
方寒紧了紧自己身上深黑色的丝绸睡袍,斜靠在桌子上,脸颊边的发丝有些微乱地贴在他的两腮处,脖子细长优美,就像一只黑天鹅一样,只是他一开口就完全破坏了这份美,“小天宇,别自说自话,我可什么都没答应呢。如果随随便便来个穷小子要我当制作人,我就去当,那我多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