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苏岑挑了两套后,用手肘抵了抵站在一旁的赵无眠,“后天就回去了,这两套够了。”“没喜欢的吗?”赵无眠想着楠楠每次都要挑上好几个小时,她怎么不到十五分钟就结束了。“苏小姐、赵先生请稍等,我让品牌再根据您的喜好拿些新款过来。”商场经理听到赵无眠的话,狂冒热汗,拿着对讲机又联系了好几个女装品牌,让他们把最新款送到这儿来。“不用了,”苏岑僵着笑打断经理,拧着赵无眠的胳膊,“真的够了,我不想我们的约会浪费在商场里。”特别还是坐在室等着专人把衣服送来,自己像个木偶让他们帮忙穿搭。赵无眠这才知其意,俩人终于离开了这间封闭的屋子。“我们走走?”衣服早被经理送去了干洗,干洗结束后会直接送到酒店,俩人此刻两手空空,苏岑望着逐渐热闹起来的街边,突然开口。“好。”赵无眠没有接过车钥匙,让经理继续停进路旁的车位,拉着苏岑的手沿着街灯慢慢走。盛夏晚上偶尔吹过的几缕晚风分外怡人,拂动着苏岑额前的碎发却安抚了她拨乱的心。“谢谢你。”苏岑望着街边被缠绕装饰着灯串的梧桐,打破了此时的相伴无言。赵无眠转过头看着苏岑眼里倒映出的灯串光影,紧握的手在她手背来回摩挲,“我爱你。”被告白的人又看了会那颗梧桐,看着看着嘴角就泛起了笑,慢慢转过头看过来的眼睛里仿佛依旧有街灯,耀眼灼目,“我爱你。”原来是泪。苏岑捧着他脸亲上去时,压在眶底的泪在她闭眼那一刻滚滚滑落。39一切都埋在了那个吻里,苏岑没有继续说,赵无眠没有主动问,生活与他们都好像如往常般稳步前进着。“困困哥儿!”赵无眠正在诺润开例会,被设置为静音的手机躺在会议桌上不停闪着来电提示。在屏幕亮起的第五次,赵无眠终于拿起了它,侧身走出了会议室。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了安子急促的声音,赵无眠的心瞬间下沉,眉头紧蹙,“怎么了?”“不是刘荻!不是刘荻!”安子不知是在哪里,声音听起来好像在跑动,风刮过的呼啸声和周边吵闹的环境音把他的声音压了一大半。“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说。”安子没头没脑的话让赵无眠更加心绪难定,此刻跑出的声音一时没控制住,听着十分骇人。隔着电话的安子打了个哆嗦,他终于从那座高墙里走了出来,钻进自己车内后立马紧锁住门窗,长吐了口气后才开口,“刘荻交代了,当年不是他,他只是去帮江叔华平了这件事。”苏岑皱了皱眉,想把眼睛睁开,但眼前是一片黑,一时不知是自己睁不开眼还是眼前就是这黑蒙蒙的一片,意识慢慢恢复的她努力回忆着事情发生的全貌。自己是被门铃声吵醒的。急促且连续不断的门铃声吵得还在熟睡中的自己脑仁疼,踩着拖鞋带着几分怒气走到了大门处,“谁啊!”“您好,这有一份您的快递,请您签收。”隔着房门传来的是很常见的中年男子声音,中气很足、很浑厚。苏岑透过门镜看了看,的确穿着的是某家快递公司的员工服装,戴着鸭舌帽的头低垂看着地面,看不清他的脸,“你放在门口就可以了,谢谢。”“您好,这是一份署名为赵无眠先生的文件,需要您本人当面签收。”门外的男子还是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脸,说话的声音不急不慢,顿挫有力。赵无眠的?苏岑心生疑惑,他怎么会把文件送到她家里来?她又俯在门镜处向外看了看,男子手中举着的文件袋上写的是他的名字。苏岑还是觉得这事有点奇怪,蹙了蹙眉将大门的保险链条锁在门框处,右手握到了门把手上,一个向下的用力。“咔嚓。”门打开了。“刘荻…刘荻还说,”安子此刻的声音很清晰,没有任何杂音干扰,此刻的断断续续,完全来自于他自己声带的颤颤巍巍,“他还说江叔华找了豹哥…”“快说!”赵无眠这时的声音好像是从胸腔直接裂出来的,刚刚还黑白分明的眼眶霎时间爬满了红血丝,一股子噬人的杀气磅礴而出。“她买的是死刑犯。”安子说完这句不敢再出声,自己呼吸的声音都有意放缓了些,握着的手机就僵在耳边,通话继续了两秒后被对方挂断。“你给我就好。”苏岑将手穿过门缝想拿到那份文件,但男人站的没那么近,她将探出门外的手又向外伸了伸,示意他递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