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朕的女儿需要两个奴才来维护?为了维护朕的女儿,他们就敢教训朕的儿子!”乾隆怒极反笑,胡子被吹得一翘一翘。
令妃脸色更白,宛若雪色——教训了皇上的儿子?尔康,梅若鸿,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来人,将福尔康和梅若鸿重大五十大板,逐出宫廷!”抽抽龙毕竟还挂心小儿子,烦躁地对着令妃挥挥手,“令妃纵容外戚,罚俸三个月,禁足一月!”
虽然罚的很轻,跟挠痒痒差不多了,可是一直顺风顺水的令仙子还是受惊了,不知是真的还是下意识的伪装,身子软的如面条般慢慢飘在了……被胤禛嘱咐留在院子里,一直默默无语的朔月怀里。
见乾隆大步踏进坤宁宫,朔月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来人,还不将令妃娘娘送回延禧宫,找几个太医过去,龙嗣要紧!”
“永璟”还是很快醒了过来,嫩嫩的小胳膊抱着“皇阿玛”,哭红了小眼睛:“皇阿玛,呜呜呜……好可怕,十二哥哥,呜呜呜……”
许久没有经历过如此单纯的父子模式的乾隆手忙脚乱地哄手里的肉团子,永璟这样子让他想到了永琏,也是这么活泼可爱,偏偏那么早就去了:“永璟不哭,乖儿子不哭,你十二哥哥没事……”
乾隆刚刚已经听了太医的诊断,永璟摔坏了脑子,以后要长时间卧床休养;能不能养好,太医也无法保证。
景娴抿着嘴地站在一边,不敢说话,就怕自己一开口,皇上对小儿子难得的怜惜就会变为怒火——她已经知道了皇上的处置,除了认命,还能如何呢?
“皇阿玛……”瑞希又是抱又是蹭,小胳膊小腿蹬来蹬去,驾轻就熟地卖萌,完全不怕冒犯龙颜,“是十三不乖……不要怪、小燕子姐姐……”
乾隆偏心小燕子的时候没想到永璟这辈子可能就这么被毁了,瑞希一提,自然火上心头,对着外面就吼:“传朕旨意,漱芳斋和景阳宫的份例再降一级,五阿哥和还珠格格禁足三个月,罚抄寿经百遍,给永璟祈福!”
“皇阿玛……”瑞希用馒头似的小手抓着乾隆的龙袍,什么话都不说,但盈盈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要啊”,看得重感情的抽抽龙更是父爱膨胀愧疚顿生,心肝儿都抽了,搂着小儿子又是揉又是拍,“永璟不必为他们求情,他们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瑞希继续蹭龙袍撒娇,心里翻了个可爱的小白眼:谁要求情啊,乖侄孙,罚得再重点吧!
……
坤宁宫后院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胤禛背着光静静站立,面前的阴影里,还跪着一个影子般的人,一袭黑衣,放佛快要融入黑夜一般。
那人跟胤禛说了几句,胤禛点了点头,挥手让他离开,然后——猛然转头,闪着寒光的眸子紧紧锁住墙角边那个小小的身影。
八爷刚刚探出去的爪子还没来得及缩回来,只能悬在半空中,歪着毛脑袋故作无辜地跟那边的小正太对视——一秒、两秒、三秒……
胤禛挑了挑眉,声音里罕见地带了一丝笑意:“你不累吗?”
八爷一愣,然后——只听“啪”得一声,一只胖乎乎的狐狸趴在了地上,下巴磕起一地尘灰,杯具,那只爪子忘记放下去了,只凭三只爪子落地,还僵了那么久,麻了……
“唔……呸呸……”胖狐狸一边吐灰一边愤愤地瞪着罪魁祸首,可惜因为磕疼了涨了满眼的泪泡儿,不仅没气势,反而可爱得紧。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放眼朝上,八王最贤——就这德行!”胤禛过去,把狐狸捡起来,用个帕子捧着,“待会洗完澡再睡,一身灰,脏死了。”
八狐狸费力地扭着胖脖子嗷呜嗷呜叫,不用他划爪子胤禛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恢复面瘫脸:“那确实是粘杆处的人。”
八狐狸蹭了蹭毛绒绒的耳朵,鼓着腮帮子似乎在深思,胤禛摇了摇头:狐狸的喜怒,似乎太形于色了。
但是就算越来越幼稚,那狐狸的芯子始终是胤禩,眯眯眼深处猛然闪出一道光,老四看样子是联系了粘杆处,给了他们新任务:既然无关老四自己,那就只能是——胤祥。
嗷呜一口狠狠咬上永璂的小手腕,反正咬不破,随便磨牙。
刚刚进门的胤禛皱眉:“怎么了?”
狐狸跳上桌子,刷刷划字:“告诉我十三在哪里,我就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
胤禛的眼睛猛然瞪大,随后大步走进狐狸,居高临下:“这跟你没关系。”
狐狸得意洋洋地摇尾巴,摇了一桌子的灰:“四叔半人半鬼两边跑,看样子,皇阿玛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的意思。”
胤禛沉默良久,才开口:“除非你告诉我胤禟跟胤俄在哪里。”
胤禩立即炸成刺球儿,凶狠地护犊子:“凭什么?爷现在是狐狸,又不能对你的十三弟做什么,现在你可还是阿哥!”
“那就免谈。”胤禛准备出去找人要水刷狐狸,就听后面宣纸发出可怜的刺刺拉拉声,转身才发现狐狸几乎是咬牙切齿眼睛冒火地划:“老四,你不说以为爷猜不到?你有生命危险却先把人手给胤祥,证明他比你还麻烦,而且你前一阵子跟爷讲小弘历朝廷的事情时,对军队的事提了又提,是你做鬼时候去看十三的时候见到的吧?那么,十三该是投到了跟军队有关的,很可能是还在打仗的人的家庭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胤禛皱眉,胤禩这个人他清楚,表面上温和有礼,实际薄凉得很,变成个狐狸尽管跳脱,可绝对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他主动提出“交易”,只能证明,他确实有求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