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爷子。”凤苍起也不避讳,直接开口询问,“听说您收到了冥字令?”
听话听音,盛天魁一听即知楼歌已为凤苍起做足了功课,面色颓然地说道:“看来你都知道了。唉,老夫一把年纪,膝盖都已入了土,没想到还能收到这么一份大礼!”
“鬼神楼办事虽然从来不说理由,却应该不会没有任何目的而行动。”凤苍起顺着盛天魁的手势坐下,面露不解,“盛老爷子没有任何线索么?”
“也并非完全没有线索。”盛云初突然插口。
“云初!”盛天魁突然大怒,一掌拍向桌面,“这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爷爷,云依和云破此时下落不明,只有那封信是线索了!”
凤苍起看着这祖孙二人争论,默默不语。
原来盛家的二小姐三少爷都不在,才让大少爷出来——若是往常,必然是“江湖儿女不拘礼数”的盛云依前来带路。
而且盛老爷子显然对鬼神楼找上来的理由并非全无头绪,却隐而不谈——这并不意外,但凡混江湖,谁没有几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但盛家找他帮忙,却不能坦然相告,这个忙要如何帮起?
红衣刀客忍不住皱了皱眉。
盛天魁也感觉到凤苍起周身氛围的变化,怒瞪了盛云初一眼,重重叹了一声。
“随着冥字令一同而来的,还有一封信。”
盛天魁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纸上折痕散乱,显然是被人揉烂之后又压平的。但更吸引凤苍起注意的是信上的字迹竟是赭赫色,他心中一凛——那信分明是封血书!
四十年前一旧怨,
而今前来相讨还。
洗净你的头。
三行血书,简洁明了。
凤苍起心下了然,难怪盛老爷子不愿相告。
私人恩怨、世家血仇,一个不小心,毁了的就是盛家的门面。
“既然老爷子信任在下,凤苍起就逾越问一句,您对这封信的内容,有什么眉目吗?”
盛天魁摇了摇头:“常在江湖走,怎能不惹仇?莫说四十年前,就是近十年,盛家的对头也从未少过。”
凤苍起问出之后就凝神观察盛天魁的神色,却见对方目光一闪,心下已有了计较。
“既然挑明是四十年前,对方针对的便是老爷子您。”凤苍起看似漫不经心地左手轻轻叩刀,“云依和云破又是怎么一回事?”
“弟弟妹妹不忿信上胡言,誓要抓住可疑之人,结果……”盛云初小声地说。
“你还有脸说!”盛天魁怒视自己不成器的大孙子,“你这个做兄长的也不看好云依和云破!”
凤苍起看了一眼脸色更加苍白的盛云初,向盛天魁问道:“这封信能否让我带走,我打算让楼歌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线索?”
“莺刀客愿意帮忙那是最好,只是——”盛天魁面上有几分犹豫。
凤苍起当然不会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遂言道:“我只为一探信件背后的主人,绝不对外多言,还请老爷子放心。”
“那是当然的、当然的。”盛天魁捋了捋胡子,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