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反正都要同行一阵,有个称呼也方便。”
“我知道你,金痣印、骨铃刀,莺刀凤苍起。”青年淡淡地说。他好似没有想要介绍自己的意思,在说完这句之后,又变回了沉默。
凤苍起不禁疑惑,他许久不曾被人嫌弃到这般地步,连个名姓都不愿通报。
“你似乎讨厌我?”
“我讨厌死人,和快要死的人。”
素千秋手中一颤,瑶琴弦断,带起一抹血光。
“千秋?”凤苍起担心的声音立刻传来。
“我没事。”
盯着已经开始愈合的手指,素千秋不知道那重瞳青年此番言论针对的是他们去丰镇的行为,还是其他的什么——例如凤苍起的死气入体和自己的“不死之身”。
他将瑶琴放在一旁。
自凤苍起受伤起,他就有些心浮气躁。
在罗浮山的数十年,他从未与人来往。
而遇见凤苍起之后,对方以一种堪称强硬的姿态占据了他身边的所有位置,朋友、恋人、亲人……
素千秋“生前”因为体弱一直留在母亲身边,本就没什么朋友。对着原无争的时候,总怀着一份愧疚,就算相交,也有隔阂。
至于死后,死后的素千秋过的日子甚至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是凤苍起闯入他的世界,唤起那个已经死去的人,如果凤苍起不在了,他身边被红衣刀客硬挤出来的位置究竟要如何是好?
他在焦躁。
空气中渐渐传来一股奇异的味道。
素千秋一愣,立刻反应过来。
——那是死亡和腐朽的味道。
曾经埋着他的那片土里满是这种刺鼻而呛人的绝望。
凤苍起此时也闻到了同样的味道,功力比素千秋更深厚的他甚至听到了隐隐传来的哀泣之声。
进了镇子,哭声更大了一些,地上随处可见燃烧后的灰烬,各家各户门窗禁闭,街上只有零星几人,听到车马声也懒得抬头,镇内一片萧索,悲哀像一团化不开的浓云笼罩在上空。
凤苍起也不由被这悲哀所感染——这世上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又有什么比失去生命更加悲哀?
☆、有酒忘魂解奇毒
镇子里的酒楼客栈早就不做生意了,凤苍起和素千秋直接被青年带到小镇上唯一一个医馆里。
坐在医馆的里白胡子老头一看他们三人,急的不停捋胡子。
“哎呀,我的恩人,您怎么又回来了,还带了其他人来,不是让您去找瞿州官府通报一下这里的情况嘛?”
没等青年回答,老大夫就转向凤苍起和素千秋,手拼命呼扇将人往外赶。
“您二位也看到了,我们这儿发了会传染的疫症,要人命的咧!您二位还是趁着没染上,早些走吧!走之前记得用药水喷一遍身子,别把病症带出去了!”
凤苍起上前一步:“老人家莫急,我们知道镇子里正闹疫病,但我们急着要赶去北荒,希望能借道而行。”
“你们要去北荒城?那还是尽快绕道吧。”老头摇了摇头,“北面的路在这病症出来之前就被封了,好像是北荒城的驻军在找什么东西。所以这里疫病爆发之后,那些军爷第一时间隔断了丰镇到北荒城的路,不然我也不会让恩人去瞿州啊。”